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死了,比起邝曦心中的担忧,云泽昭更是心思复杂,想起钱太医一大早才对自己交代,好好照顾邝曦,难道那时候钱太医便知道自己大寿将至?
云泽昭不知道的是,其实那时钱太医只是嘱咐自己,别让邝曦一个姑娘家成天在外头丢人现眼,可是谁想到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他给误会了,而现在,一个误会却成真了,云泽昭带着邝曦来到储秀宫,储秀宫现在更热闹了,里里外外挤满了人,一桩喜事,一桩悲剧。
邝曦和云泽昭拨开众人,见钱太医果然倒在地下,还未来得及细看,便有太监高声喊着:“回避,统统回避!”
人群挤开云泽昭和邝曦,两人只得暂时退到后面去,皇上在面前,已经是脸都吓绿了,一众宫女拥着自己各宫的娘娘们,生怕她们受惊,邝曦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虑,生怕钱太医真的死了,可是见云泽昭此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中又浮过一阵暖流。
云泽昭自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拉着邝曦的手,满脑子只是刚才瞥见的那一眼,钱太医面色惨白,嘴唇发紫,双眼的黑眼圈尤为吓人,像是中毒而死,他心中像是缠满了线,这些线纠缠在一起,解都解不开,一定要仔细看看钱太医的尸体,才能有所定夺。
钱自芳的尸体先是被盖上了一层布,随后便被抬着走了,早上还生龙活虎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个个都在议论,说钱太医虽然看上去面色寡白,自己倒像个病人,可云泽昭也将其归为他时常闭门不出的缘故,不爱运动的人,身子看上去总是比较弱,但尽管如此,却也不至于说死就死,实在是诡异,他拉着邝曦,就要跟着仵作,一起去看钱太医的尸体。
脑子纷乱,一时无暇他顾,走了一段,才发现邝曦还被自己拉着,瑟瑟地跟在后头,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死人的场景,想必也是吓怕了,云泽昭看着她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人都死了,哪里还“不会有事”?
邝曦却仍旧拉着他的手,怎么也不放开,她眼神坚定地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是钱太医的学徒,跟着自己去当然没问题,云泽昭起先还担心她害怕,可转而一想,她既然有志要当一个大夫,那么定然要先接触尸体,便也轻声道:“若是害怕,就躲在我后面。”
邝曦眼里的泪水早就在打转了:“我不怕,那是钱大哥。”
“我和你们一起去!”身后忽然又来了个人,这人穿着昭仪的服制,面容清淡素雅,头上的装饰也不过一枚玉钗,应该是后宫的哪个娘娘,邝曦一看,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采荷。
“不知这位娘娘是……”云泽昭问道。
采荷上前一步道:“这位娘娘正是前阵子被封为昭仪的刘昭仪,现和姑娘一道住在储秀宫中。”
姑娘?邝曦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个刘昭仪要叫昭仪,可是生了孩子的蘅溪姑娘应该才是一宫主位,换言之,她才是名副其实有位份的人,可是一直以来,邝曦也只听闻,储秀宫的蘅溪姑娘很是得宠,却一直不要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