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你有没有事?”弘治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担心我的安危,令我心头一暖。
“妾没事,只是郑美人已经毒发身亡了。”我哀叹道。对于郑氏的死,我是真心感到有些悲伤。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会让郑氏活下来,因为她从未在真正意义上做过我的敌人。
弘治朝郑容初的尸体看了去,眸色一沉,想来心中也是悲痛的。毕竟跟了他那么多年,就是一只小狗也会有感情的,更何况她还为他生育了皇太子。
我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掌,对他说:“郑美人的眼睛始终不能完全闭上,想来是在等皇上一句承诺。”
弘治即牵了我过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承诺道:“朕与风儿会好好照顾照儿!”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一抹,郑容初的眼睛便完全闭上了。
“郑美人真是可怜。”洪岩辉也跟了过来,摇头叹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与朕听。”弘治一直牵着我的手,他是在告诉我,他就在我的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害怕。
赵懿嫔与洪岩辉盯着我们握紧的手,仿佛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赵姝合的心里一定更甚,只是她本事大,可以半分不显出来。
我将大致的经过说了一遍,隐去了秘密的部分,一口咬定郑容初是来求我照顾皇太子的,至于她为什么会中毒,我完全不知道!
洪岩辉刚听完,就阴阳怪气地开了口,“郑美人就死在咸福宫,春贵妃却口口声声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叫人如何相信?郑美人为何不死在其他人宫里,偏要死在你的宫里呢?”
我不屑与他说话,虽然他今天站在这里代表的是太皇太后,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奴才。我怎么可能接受他的质问,自贬身份?
玉璃立即代我答道:“咱们贵妃也很想知道谁与郑美人有这么大的仇,谁与咸福宫有这么大的仇,所以请了太医来验尸!”
玉璃的话是在提醒弘治,有人想借郑氏之死取我性命,如若洪岩辉没来,弘治“清楚”赵姝合一贯的为人,倒不好猜测了。他来了,弘治很难不去想这是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她早就已经公开表示了对我的不满。
赵懿嫔插言道:“郑美人素来与人无争,谁会与她有仇?再说咸福宫恩浓势重,谁敢在春贵妃的眼皮子底下毒害郑美人?”她仗着有赵姝合与太皇太后撑腰,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我微微一笑,“赵懿嫔说得好像亲眼看见本宫下毒害人一样。证据呢?”
赵懿嫔叫道:“她死在咸福宫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不慌不忙,“本宫若真是毒杀了郑美人,避嫌还来不及,怎么会请各位来做见证,彻查此事?本宫与郑美人处得还算不错,又为何要杀害她,还要明日张胆地在自己的宫里?”
赵懿嫔显然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她料到我有此一问,奸笑着回道:“春贵妃为何要杀郑美人,自己心中明白吧?谁不知道你与郑美人是有仇的!”
我哦了一声,“懿嫔倒是说说,本宫与郑美人有什么仇?”
赵懿嫔回得很快,“春贵妃一直以为是郑美人害死了蔚悼王殿下,可惜证据不足,未能将郑美人致于死地,所以就毒杀了她!”
一提起炜儿,我的心口就隐隐作痛,不觉垂下头去。
赵懿嫔以为问得我哑口无言,努力昂着头,似要压下我的气势,在她看来打败皇上最宠爱的春贵妃是她在后宫一战成名的机会,可她忘记了,弘治也在这里,炜儿的死不仅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更是他心里的刺!他若早知道我就是春风致,一定会用尽全力将我们母子保护起来,绝不让我们受半点伤害!
赵懿嫔仍不知死活地步步相逼,“春贵妃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嫔妾说中了?”
我忽然抬首,反问道:“蔚悼王是本宫什么人?本宫一定要为了他报仇!”
赵懿嫔讥笑道:“他是你的儿子,后宫谁——”她突然发觉了不对劲,弘治凶狠的眼神朝她扫了过去,她气势立即小了下去,声音都抖了起来,“嫔妾是说,是说,春贵妃十分疼爱蔚悼王,情如母子。”
玉璃趁机回击道:“若照这么说,和贵妃嫌疑更大!今天早上她还要打皇太子来着,郑美人与皇太子更是亲如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