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玉璃扑过来抱紧了我,终于将多日来的痛苦与委屈哭了出来。我后来才知道这是玉璃出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也抱紧了她,任她哭着,不再多说一个字。玉璃的个性我很了解,越是心疼她让她闲下来什么事都不做,她越是会胡思乱想。所以我升了她的职位,让她可以在忙碌中忘记这段灰暗的回忆。她还年轻,生活总得继续下去。为了张鹤龄那畜牲,就毁了自己的一生,太不明智!
从现在开始,她便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宫女了,而是咸福宫的宫正大人,掌管了宫内所有的宫人及事务。底下的宫人们见了她,就必须得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大人”!
玉璃哭完手,我让小顺子送她回去,叮嘱他把我咸福宫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去给玉璃。然后又让如婳把叶栖风请了过来。
“本宫最快多久可以恢复元气?”我要为玉璃报仇,首先就得让自己好起来。
叶栖风进来时还是阴着一脸,这时干脆朝我吼了起来,“你最好一个月后再下地!”
我摇头,望向叶栖风,“本宫等不了那么久,本宫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本宫一定要下地走动!”
叶栖风勃然大怒,“顾妃娘娘,你就这么急着在皇上身下承宠吗?你知不知道你——”他突然看到了我眼里的泪,语气略缓和了些,“你的身子根本承受不起,本太医无能为力,请娘娘另请高明!”
我流泪是因为他对我的看轻。他居然以为我想早日康复是为了给弘治侍寝!我顾千寻在他眼里竟是这种低.贱的女子吗?
“娘娘是为了尽早给玉璃姐姐报仇,所以才想——”如婳站在一旁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栖风知道错怪了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我知道他还在生我的气,从我背着他夜闯东宫的那件事开始,他就一直没有原谅我。更何况弘治还将我认成了春风致的妹妹,有关春风致的一切他都想留住,我想要离开皇宫跟叶栖风走就难了!
“那也不行!”叶栖风不再用责备的口吻,眼里都是关切,“就算要报仇,也得好好将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反正现在皇后已经成了一条落水狗,什么时候打她不都一样吗?”
“玉璃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多等一天,她就要多受一日的煎熬!她居然不会再有孩子了,可见那畜牲是怎么对的她!”我气恼地说,“我怎么能让那畜牲继续逍遥法外?!”
叶栖风突然把自己的医箱砸到了地上,惊天动地一声响,他一边大骂一边捶着自己的头,“都怪我没用!都怪我不能治好她!都是我的错!”
“叶太医,你疯了!”如婳冲上去死命地把栖风的手两只手按住,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骂道,“娘娘还病着呢!你还嫌娘娘不够难受吗?”
然后,她急忙让人把殿内给收拾干净,叶栖风才渐渐平静下来。
“会.阴撕裂,伤及子宫,这个畜牲!他们姐弟俩都是畜牲,杀人不眨眼的畜牲!!”叶栖风痛声大骂。
最终,我还是给了栖风十日的时间,操之过急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然而这十日对我而言却是异常的难熬,弘治如他所言,每日处理完政务之后就会来看我。他似乎忍耐了很久,每次来都要与我亲昵暧昧一番,直盼着我早日康复,好与他鱼水相欢。我对他的冷淡,也不能令他的情.欲退减半分。
他还愈发地死皮赖脸起来,只要我不赶他,他就不走。还说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我,都是好的。我劝他召其他妃嫔侍寝,他也置之不理,似有专宠我一人之意。
“你就不想知道朕那一日从火中抢出了什么吗?”弘治把宫人都赶了出去,一只手搂着我,一只手在我的衣内不安分地游走着。
“抢出了什么?”我将弘治不安分的手一打,冷冷地问。
弘治把手抽出来,从自己袖中掏出一个精美的脂粉盒,那是全国最有名的“天香斋”制的粉,淡香细腻,有滑肌嫩肤之效,一盒粉就要十两金子,只有王侯之家才用得起。前世的我极是喜爱,却因为太贵,一年中只买一两次,用得很省。
“女为悦已容。”弘治将脂粉盒放入我的手中,又亲了亲我的额头,“朕希望以后日日都看到你最美的样子,还有你的笑容!”
我又突然想起了弘治常对我说的一句话——“朕的风儿不会老,朕的眼睛只看得到风儿最美的样子”。我握紧了手中的指粉盒,恨不得把盒子也握成粉末!
弘治只是把我当成了春风致的一个替身!这到底是我的悲哀,是他的悲哀,还是我们的悲哀?!
十日后,我让宫中一个被张鹤龄惦记了好久的漂亮女官给他写信,说她家里出了事,急需用钱,约他今夜来宫中偏处的绛雪轩私.会。因为他在我被禁之时送来了救命的水和食物,弘治特别放了他一马,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看望张氏。
亥时一过,这个色胆包天的畜牲就到了,他搓着两手,兴奋地小声叫道:“小美人,本侯爷来了,你快出来吧!”
女官走过去,问道:“银子带了吗?”
“带了,带了!”那畜牲把银子交给女官,就迫不急待一把将她搂住,“想死本侯爷了!快香一个!”
就在此时,绛雪轩突然间烛火通明,宫人们将那畜牲团团围住,如婳与小顺子扶我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