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每一个想害娘娘的人都应该碎尸万段!”在这一点上,我与余贵妃倒是同仇敌忾的,“只是,娘娘有没有想过郑贤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贵妃略一愣,似乎也意识自己有失以往的冷静,可仍是嘴硬,“还能有什么原因,不是妒忌本宫生下皇子更得宠爱,就是她太笨了以致被人利用!无论哪一种,本宫都可以到御前告她一状,请皇上赐她死罪!”
“不错,这件事足够威胁到她的性命。”我朝余贵妃淡淡一笑,“可是娘娘宁愿为了解气而要一个死人,还是想要一个可以为您效力的活人呢?”
“你是说——”余贵妃明显对我的提议感了兴趣。
“皇后虽然现在被拘禁在坤宁宫内,可她仍然活着,仍是皇后,仍掌有凤印,仍手握皇太子这张王牌!”我将一连串的话抛出已令余贵妃微微出汗。她入宫多年虽受宠爱,却总被张后压了一头。
“可皇后毕竟已经失宠了呀?”玉铭插话道。
“她手里握着的东西足以令她翻盘!”我继续道,“皇上对皇后还是非常关心的,皇后犯罪被禁宫中,可她的吃穿用度仍是按皇后的规格来,皇上一直亲自过问,绝不允许有人降她一分一毫。嫔妾还亲耳听皇上说过,他要给皇后世人难及的恩宠!”
余贵妃顿时眼中蒙了泪意,“本宫也听皇上说过。本宫一直不服气,本宫比皇后年轻貌美,聪明能干,而且出身高贵,可偏偏皇上最爱的人是张皇后!”
“所以您需要支持!”我见她难过,声音不由得柔和起来,“嫔妾毕竟年轻,在宫里的分量不足,若娘娘能卖郑贤妃一个人情,把她彻底收到您的旗下,娘娘就多了一个有力的助手!”
余贵妃仔细想了想,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她有丢命的把柄在本宫手里,想不死心蹋地效忠本宫都不行!”
“有她为娘娘效命,娘娘成事的机率就会高出许多。”我压低了声音凑到余贵妃耳边,“就算要她的性命,也要把这沾血的恶事留给皇后来做。娘娘与嫔妾的册封大典在即,闹出了人命多不吉利。
余贵妃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暂且饶她狗命,百利而无一害。”她嘉许地看了看我,“本宫果然没看错纯嫔,就知道你绝不会叫本宫失望!”
“嫔妾能有今日全仰仗贵妃娘娘的恩赐,再造之恩铭感五内,自然一切都为娘娘打算。娘娘他日无极尊荣,嫔妾也能沾沾光,不是吗?”
余贵妃笑道:“本宫若成了大明第一尊贵的女人,你,便是第二个!”
我急忙叩首谢恩,“谢贵妃娘娘恩典。”
余贵妃便立即吩咐宫人将郑贤妃“请”到长宁宫来,郑贤妃一到,余贵妃便把账本丢到她的面前,指责她的罪恶。郑氏似乎对此全不知情,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所有的账本都是重抄了给本宫的,而且都是你的人重抄的,你告诉本宫毫不知情?!”余贵妃大怒。
“抄写之人是皇后娘娘指派的,臣妾确实是被人陷害的呀!”郑贤妃急忙辩驳。
“就算你是被陷害的,那也是经过了你的手!本宫差一点被害死在产室里,你一样罪责难逃!”
“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郑贤妃吓得涕泪横流。
我与余贵妃悄悄对视一笑。我立即唱起了红脸,一个劲地为郑贤妃求情,余贵妃扮着黑脸,最后迫不得已答应暂时压下这件事。郑贤妃自然感恩戴德,乖乖归顺了余贵妃。
我与郑贤妃一起离开长宁宫时,郑贤妃还不住地向我道谢,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来到宫里一年有余,我虚与委蛇的功夫已是炉火纯青,几句话一客气,又令郑贤妃无比感动。
“纯嫔妹妹,有一件事姐姐做得不好,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郑贤妃已对我十分亲热,我自然知道她假善的功力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与我套近乎,不过是因为我是余贵妃面前的红人,与我交好对她讨好余贵妃大有裨益罢了。
“自家姐妹何必客气,贤妃姐姐但说无妨。”
“你宫里原有一个叫晓芷的宫婢吧?”
“连贤妃姐姐都知道了,这小贱蹄子吃里扒外,妹妹自然要给她点教训!”
“姐姐真不知她是被纯嫔妹妹处罚的人,前日永和宫里缺人手,姐姐就去浣衣局选了几个过得去的宫人,就把那晓芷给选上了,赵和妃见了她还挺喜欢!这——”郑贤妃故作为难地一摊手,“你说,姐姐我这是办的什么事啊?”
她可一点儿都不笨,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把球抛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