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婳当即红了眼,咬着唇,退到一边。
我起身向孔德音行礼赔罪:“是妾身教导无方,以后定会严加管教,请孔姐姐恕罪。”
“妹妹这是做什么?姐姐愧不敢当。快请起。”孔德音慌的来扶了我坐下。
我们本就不投缘,无多少话好说,稍坐片刻,她便起身告辞,千万要我收下礼物。我推辞了一番,也就收下了,亲自送她出了殿门。她拉着我的手,一再邀我有空就去坐坐,陪她说说话。我一 一应下,目送她远去。
回到殿中,我唤了如婳过来,柔声问:“可觉得委屈?”
刚才我在孔德音面前喝斥她,她都没哭,我这柔声一问,她倒掉泪了。低声回道:“奴婢不敢。”
我拿出丝帕替她拭泪,“你的心思我岂不知,那孔德音怎会真心来与我言和?她背地里还不知是怎么咒我死呢!”
如婳不解,“那您还——”
我将头一偏,朝正忙着登记礼物的玉璃看去,“玉璃你说呢?”
她停下手里的活,小心地回道:“奴婢不敢妄言。”
我笑言,“但说无妨。”
只见她目光一肃,“孔昭仪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光敲打她是没有用的,必须除去,永绝后患!”
我微微颔首,问如婳道:“何为小人?”
她想了想,“就是一旦得势,睚眦必报之人。孔昭仪要是得了机会,就会立即取我们性命的。”
我接道:“所以,绝留她不得。可她眼下仅是失宠,仍然有着昭仪的位分,远在我之上,她虽不敢动我,要杀你还是很容易的。所以我们不可妄动,要尽量避免与她冲突,暗中细心筹划、等待时机,你懂吗?”
如婳破涕一笑,“奴婢懂了,奴婢再不会莽撞了。”
“这样甚好。”我又向玉璃道,“你把东西都送到库房去,然后把要送到长宁宫、长寿宫的东西拿出来,再挑出几样来,明日要去给孔昭仪回礼。如婳,我有些饿了,你去泡壶花茶,再拿些如意糕来。记住,按我新配的方子泡。”
二人领了吩咐,便去办事,玉璃叫来两个宫婢帮她搬东西,这些粗使宫人比以前勤快得多。一直以来我待宫人都是不薄的,现下得宠,给他们的赏赐就格外多。他们看到了奔头,做事自然比以前用心些。
如婳做事是顶麻利的,我才坐到绣架前绣上两针,她便端着茶和点心来了。这是我用前些日采摘的茉莉花瓣新窨制出来的花茶,我近来都在调试干花与茶叶的比例,每日试一种方子。
我喝了一口花茶,细细品味,终于笑着点了点头,“今日的花茶滋味最好,以后就按这个方子泡。等用那几株极品茉莉花窨制的花茶制好后,便请皇上过来品尝。”
如婳打趣道:“皇上肯定喜欢,怕是日日都要来讨茶喝了。”
我笑笑,又连饮了几口花茶,茶水落到肚里,便不觉得饿了。看着如意糕,根本不想动口,便全给了如婳吃。
如婳笑嘻嘻地说,“自打淑女得宠,小厨房做的点心都比先前好多了。”
我走到靠近门边的绣架前,边绣边道:“宫里的人有几个是不势利的?有些事知道就好,无须说出来。”
“奴婢对淑女是最忠心的。”说着,她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有一件事,奴婢还是要对淑女说。玉璃姐姐那日偷听您与叶太医说话,我装作不知道,把她给叫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