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我们做爱,就在莫青瑜的隔壁房间,薄薄的一面墙,她得不到的男人吻过我的伤疤,脱下我的外衣。
我特别开心,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抱住身上的男人,不知死活的要他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
让我高亢,让我兴奋,给我别人得不到的欢愉,给我别人求之不得的亲昵。
我要她什么都有,我也要她对一切都遥不可及。
明明抓住了,又在指缝脱落出去。
还生疑,说我明明站在高地。
怎么会呢,我走到这般田地。
是真的开心,我用肉体换来半生欢愉,把恩怨是非打成结,填进每一个灵肉痴缠的夜里。
吻我啊,吻我的每一处。
皮肤骨骼,灵魂肉体。
这样就知足了吗?
近我一寸,再近我一寸…
陆争,只有在这样的夜里,我才属于你。
不是想要驯服我?
机会给你,来啊,不要客气。
不要对我客气,占有我,享用我,让我大声y唱,送给隔壁房间里的伤心女。
她得不到的东西,如今在我怀里。
这只是开头,是她生命中的万分之一。
还有很多,我要她的一切,生命中每一个值得一提的好东西。
身上的疤多,我不算漂亮,有些地方敏感,禁不住男人的抚摸。
情到深处疤痕泛红,大小不一包裹着我,月光照照,我像是地狱里攀爬出来的修罗。
陆争轻轻吻我,男人啊,怎么总是这样的热。
像是着了火。
我不舒服,他气焰嚣张,密不透风的将我罩住。
伸手推,叫他离远一些,欲盖弥彰的小伎俩被人识破。
捏着下巴比近了,男人问我:“还在怕我?”
嗯?
龙溪,你怎么不看我。
平日里的能耐都哪去了?
我不说话他也不比我,俯身下来跟我紧贴着。
拨去我眼前的碎发,陆争亲一亲我,又一次顶进去的时候才继续开口:“别再怕我了,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
“我以后好好对你,你把从前都忘了。”
“太瘦了,龙溪你太瘦了。”
“给我点时间,我给你养胖一些。”
不可思议,这样缠绵的戏码居然也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变了变了,陆争真是变了,他以前从来不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以前在独眼身边,被铁链拴着,大家都不拿我当人,陆争自然也不宝贝我。
山村野岭,日子苦闷煎熬,他只是想要一个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最开始被独眼领走的人其实不是我,二雅人美嘴甜,这种好事第一个分给她。
可是陆争不喜欢她。
眼神都没分给那个女人一下,抬头盯着独眼,反问他:“真拿我当j1n高潮ng上脑的p客了?”
所以挑挑选选,这个幸运儿、倒霉蛋就成了我。
那里有避风的房子,温暖的烛火,二雅可羡慕了,我走的时候听见她在后面阴阳怪气,大口大口的骂我。
如果有机会,我真该领她认识一下陆争,让她见识一下本能里的善于恶,以及后天形成的恶趣味。
这二者加在一起,阎王看了也要退避三舍。
可惜啊,没机会了。
二雅死了。
那么漂亮的女人,被人活活踩死,手上的铁链绕一个弯,一直到死她都把刀疤紧紧困在怀里。
火光近在咫尺,刀疤气急,用脚踢踹二雅的胸腔,试图逃离。
他每踩一脚女人都痉挛一下,嘴里面涌出一口一口的血。
四目相对,她恶狠狠的笑,又绕一个圈更紧的把人困住,脖颈上鼓起青筋,到死也没退缩。
我喊她,她便骂我,吐了那么多的血,可还是中气十足的喊着:“滚啊!都tamade快点滚!!别再回来了!!!老娘今天就要耗死这畜牲!!!谁也不要管我!!!”
然后看我,火光一片,人影摇曳,二雅笑的痛快,眼睛里面都是决绝:“龙溪,我有一个弟弟,今天我把他托付给你,我死了,以后你就是她姐。”
“他叫盛唐,你记住了吗?他叫盛唐。”
“他身体不好,你给他养死了我也不怪你,但你要找到他,跟着你要饭你也要找到他。”
“让他吃饱穿暖吧,龙溪,你替我照顾他。”
我说记住了,二雅不放心,要我把话再重复一次。
我便把嗓子喊哑,从家庭住址,到姓名年纪。
我说他叫盛唐,以后他就是我弟弟。
只要我活着,他就饿不死。
我给他保暖的衣裳,遮风的房子,要他三餐温饱,衣食不愁。
声嘶力竭,大风吹不散我的话,扯破了嗓子,一字一句都要说给她。
像是安心了,女人再不那样挑剔我了,咬紧牙,猛地把铁链给收紧了。
刀疤滞了一下,随即更狠的踩她。
一脚接着一脚,男人涨红了脸,却没有办法。
一直到死女人都困着他。
那条拴着我们的铁链,最后栓住的人,居然是刀疤。
他骂许多难听的话,气急败坏,恨不得生吞了二雅。
可是等了很久,没听见她的笑声,或者一句两句回答。
是风大吗?
吹走了她的话。
不是的。
是二雅死了,是二雅死了啊…
火光烈烈,却还依稀瞧得见她,顺着嘴巴涌出大量的鲜血,一下接着一下。
望着我,女人望着我…
再也没说话。
她再也没说话。
血的颜色太红太鲜艳了,青稞死时也留了这么多的血,填满我的眼眶,至今仍然一片雾色。
大家都死得这样惨,就注定我没有办法好好活着。
我要给盛唐好的生活,我要让有罪之人血债血偿。
所以今夜,我躺在陆争的身下。
并非纵欲之人,陆争做什么事都有所保留,话说一半,酒醉三分,清醒克制,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他连做爱都这样,他说陷入欲望里的,都是蠢人。
甚至他把人类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的人被欲望c控,另一部分的人则c控欲望。
有今天没明日了?
才不是呢。
来日方长,我们来日方长。
他点烟,我嚼我的草莓糖,声音脆响。
看一眼,还是以前的包装,陆争欲言又止,没多说什么。
后又笑笑,伸手捻一捻我的耳垂,说我这样冷硬的人,居然是草莓味的。
龙溪,你说你多奇怪。
“不止是龙溪,我也是青稞。”
听我的话男人骂我荒唐,手指穿进我的发里,左看右看对我的短发都不满意。
所以乱发脾气,要我尽快留长,甚至还抨击我像个假小子。
说话这方面他真比不过盛唐,有时候我做事盛唐就在一旁看着我,目光痴迷。
对视了,他就笑,不止一次的说:“姐姐,你听说过少年感这个词吗?”
“清爽干净,单薄清冷。”
“姐姐,你剪短头发好合适。”
喋喋不休,盛唐快要把我吹成花了,可到了陆争这里,他居然说我像个假小子。
无语。
那你别摸假小子的耳朵。
假小子的耳朵不给狗男人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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