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你没有家里人?”

明若柳的心咯噔一跳,猝不及防顾琢斋会问到她的身世。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含糊回答着,怕说多错多,连忙扯开话题,“我们不说这个了,我不想提。你只要知道,我的事情全由我一人说了算便足够了。”

“走吧,送我回去。”

她唯恐顾琢斋刨根问底,轻轻从他手下挣了出来,往大门走去。

明若柳的态度蹊跷,顾琢斋这才意识到,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的过去。

他想开去,竟记不起她曾和自己提过任何她到浮桥镇之前的事儿,不仅她是如此,南煌和泛漪亦是如此。

他们好像没有过去,没有牵挂,轻飘飘地就出现在了世上。

“不走么?”明若柳站在门口,见他若有所思的不动作,便轻声催促。

顾琢斋看向她,觉得她的身边笼罩了一团扑朔迷离的朦胧雾气。

明若柳感受到顾琢斋的眼神里的迷惑和探究,不由提起了心。她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走到顾琢斋身前,若无其事地牵起他的手,朝他浅浅笑了笑。

“再不走,我就留下来啦!”

她这个笑一刹赶走了顾琢斋所有的疑虑。

是了,这样一个天真娇俏,爽朗大方的姑娘,能有什么不可告人、惊世骇俗的过去?

“走。”顾琢斋放下心中疑虑,牵住明若柳的手出了家门。

明若柳一路上东扯西拉,回到集芳堂,她关上大门,敛去脸上的笑,马上将南煌和泛漪叫到了水阁。

第61章

南煌和泛漪被明若柳火急火燎地叫到水阁,看到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登时愣了。

大晚上的,明若柳这是叫他们来考状元?

“你这是又要闹哪出?”南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若柳坐在圆桌前,一脸严肃地看向他们,说:“今天晚上,我们就是不睡觉,也得编出个天衣无缝的身世来。”

今晚顾琢斋突然问起她的过往,将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现下泛漪同程安亭来往密切,要是她们顺口胡诌,诌不到一处,在两人面前漏了馅,那可大事不妙。

南煌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没了。”他敷衍说着,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明若柳对他这不配合的态度甚为恼火,她快步走上前,一把拧住他耳朵,边将他往里提溜,边不客气地追问:“爹娘几岁亡的?怎么亡的?亲戚朋友,活了死了?今天你都得给我编全了!”

“痛呀!”南煌大叫一声,使劲甩开明若柳的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你就告诉他你是柳妖又怎么了!你难道真的要瞒他一辈子?!”

“我是柳妖,那你呢?泛漪呢?我是妖,你们就是人?!”明若柳俏脸一板,将南煌的话悉数堵了回去。

“程家要是晓得自家儿子又被妖精缠上了,你看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

这些日子,她思前想后,彻底掐灭了坦白的心思。

顾琢斋知道了真相,一定不可能帮着他们瞒着程安亭。泛漪喜欢程安亭喜欢得要命,到时候要是程安亭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那她能怎么办?

而且明若柳天然地对程颐的后人没好感,对程家那一大家子人更是信不过。

谁知道风声走漏出去,他们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当年被程颐一剑扎进心口的痛,她过了两百年都不敢忘呢!

泛漪听到她如此说,瑟缩了一下,马上走到桌前坐下,提起了笔。

南煌站在一旁悻悻揉着耳朵,也不吭声了。

“喏。”明若柳拿起只笔塞到他手上,用眼神示意他乖乖坐下。

他捂着耳朵瞧了她俩一眼,一言不发地接过笔,扯了张纸开始瞎编。

编了快一宿,他们仨总算是编出了一个完整的身世。

明若柳是弃婴,被父母扔在老花匠家门口,老花匠就收养了她为义女。花匠家前几代在前朝宫中栽花育树,所以种花的功夫十分了得。

老花匠孑然一人,没有妻子儿女,于是将自己的这手本事全教给了明若柳。

南煌三岁时父母感染时疫去世,老花匠为人心善,也领养了他。所以他同明若柳一同长大,情同姐弟。

泛漪则是隔壁邻居的女儿,从小就和他们玩得极好。后来泛漪父母得病去世,泛漪不愿去投奔远房亲戚,就跟着老花匠做了学徒。

一年前老花匠去世,明若柳继承了他所有的财产,不想再呆在京城,便带着南煌和泛漪来了这个小镇另起炉灶,开间花铺糊口。

为了这个故事显得丰富可信,明若柳还逐年编了些事情,叮嘱两人回头要记牢,莫要在人前露出破绽。

南煌最烦这些琐碎事情,弄到最后,他疲惫至极地撑着脑袋,拎起那一沓写得满满当当的纸,只觉得荒唐透顶。

“不是,这编的我们仨也太惨了吧?”他忍不住提出异议。

就是扫把成精,也不带这么倒霉的啊!

明若柳无奈瞪了他一眼,“不然你找谁来当你的亲戚朋友?总不会是御花园里的芍药妖,狐狸精吧。”

不让在故事里和他们有牵连的人全死光,要是顾琢斋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追根究底,她上哪儿去找那根本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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