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空中突然炸开一束烟弹!
鹤公子曾经给白茉莉展示过,那是三月阁中特制的小烟花,点燃升空,方圆十余里皆清晰可见。他跟白茉莉讲说:一声就代表“我想你”,两声代表“我想你想你”。他有一个贴身的小包裹,里面装了三支烟弹,他说:“如果连放三支,就代表我想完你,还在不停的想你想你!”
白茉莉有心数着,烟弹放过两下,止息后,她倏地调转前进方向,朝着烟弹发出的地方赶去——那是在宿海郡的另一处边缘,但绝非他们当时离开茅草小屋的方位。
作者有话要说:鹤:害!甜甜的鹤公子谁不爱呢
第46章 共鸣
依据早前何叔与白茉莉的商议,他可以为几人带路,去往宿海郡,但要留下一个人质做“保证”。他承诺不会伤及人质的性命,然而待鹤公子依依送别白茉莉, 回到茅草屋,一抬眼, 却是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懒秋风。
鹤公子不怕被绑架。恶人在侧,危在旦夕,白茉莉冒险来救他, 他为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可都是话本里写俗套了的姻缘,顶顶的宿命。但再一想想, 又有哪个话本的主角嘴里会塞着一条灰不溜秋的脏布呢?形象严重受损,鹤公子接受不了, 瞬间就眼泪汪汪了。
他知懒秋风冷酷又无情, 心思一转,便对着心怀愧疚的亭姨哭。好大一颗眼泪——距离隔得远,也能让人瞧得一清二楚的那种,蓄在眼里,要掉不掉的委屈。
亭姨被他看得戳心窝地不安,忙调转视线,不与他对视。
于是鹤公子牙一咬、心一狠,直接歪倒在身后的稻草堆里。
簌簌一声响,亭姨听声,转回视线,正见鹤公子躺在地上,眼睛一眨, 那泪珠一滑,流过他眼尾的泪痣, 在他白净脸蛋上晕染开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多好的孩子,多可怜。
亭姨按耐不住地站起身, 快走几步。
等懒秋风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解开布扣,将鹤公子堵嘴的脏布丢在了地上。“绑便绑, 何故如此折磨人?”她看着鹤公子小脸上的脏污痕迹,心疼地想用衣袖给他擦干净。
但鹤公子动作更快,他偏头一避,甫一开口就道:“离我远点。”他顾及着他有了茉莉,便很在意有其他人靠他太近, 产生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亭姨会错意,误以为他是介意她和何叔骗他的事,勉强笑说:“我帮你把手上的也解开?”
鹤公子又回绝地摇头:“不行。”他要留着,向茉莉撒娇用呢。
可见亭姨面色落寞,难堪似地转回身,鹤公子想了想,道:“你若真想帮我, 就再寻条绳,把我的脚也绑住吧。”那样他看上去应该会更惨兮兮,茉莉见了,一定会心疼的。
懒秋风了然, 嗤笑道:“你还相信白茉莉会心疼人?”
鹤公子严肃且认真:“相信。”
懒秋风讥讽他:“笑话!”
鹤公子露出一副悲悯的神色:“你从来没被茉莉心疼过?真可怜啊。”
懒秋风:……!
懒秋风被气得心头火起,恶意地说:“你也不必再等白茉莉,她不会回来了。”
鹤公子身体一僵:“什么意思?”
懒秋风一字一语,把话说得残酷:“她会死在宿海郡!”
却不想鹤公子听后,反而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说茉莉会抛下我,不再回来呢!”
懒秋风:有种想把他头打掉的冲动。
他有点能理解为何这一段时间柳和静一反常态,总是暴暴躁躁的,情绪波动大。这鹤公子当真是个气人不轻的难搞家伙。
从早午到傍晚,三人一直呆在茅草屋中。期间亭姨简单的备了一顿膳食, 被鹤公子严词以拒:“三月阁有严格的膳食管理, 不能随便吃东西。”
亭姨问:“那你要吃什么?”
鹤公子一连报了几个金制玉贵的菜名,激得懒秋风直嚷:“饿着他!”鹤公子瞪他一眼,“等茉莉回来,我要告你虐待人质,不给我东西吃。”他还央求亭姨帮他外出望一望,看看白茉莉回来没有。
懒秋风嘲笑他:“你腿不是没被绑住么,自己去看啊!”
于是鹤公子站起身,避开门帘儿,走到屋外空旷的院落里。他淡定地转一圈,寻了个面朝宿海郡的绝佳方位, 从怀里摸出两束烟弹,接连点了燃。
“咻!”
烟弹在高空炸裂开来!
懒秋风冲出来,震惊地看着放完烟弹,又把捆绳缠回腕间的鹤公子:“你干吗?”
鹤公子无辜地说:“告诉茉莉,我想她啊。”
……
这端, 白茉莉听得鹤公子的烟弹响,急朝他的方向奔去。
宿海边境,在枯荒与繁盛一线相隔的交界地, 一时间, 竟密密麻麻涌现出了许多的江湖人士!为首的柳家主,身披锁子甲,长剑在握,一声高喝:“白茉莉,还不束手就擒!”
何叔站一旁,正拿刀架在鹤公子的脖颈处。
鹤公子稍动一动,细皮嫩肉,立刻渗出血来。他吃疼, 小小声地抽气,忍着没哭。
白茉莉停住步子,白南和蟹目溅一左一右,分别停在她身侧。
柳和静落在后面,此时一路追赶而来,欲绕开几人与柳家汇合。白茉莉袖中甩出一枚暗器钉在他下一步的落脚处,柳和静堪堪避开,谨慎地,没有再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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