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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一动,楚晚歌恍惚一愣。
他立刻屏息直直的看向怀里的俞修辰,他微微的眯着双眼,脸上染满血迹的他此刻显得特别的……特别的没有形容词来形容。
直击心脏的感觉,就好像一只手死死抓着楚晚歌的心脏,稍稍用力就会让他立刻死过去。
俞修辰的意识还有一些,他张着嘴,想说话。
楚晚歌摇头,泪洒一片,“别说话,你坚持住,很快的,我们很快就会到医院。俞修辰,我求你别死,你如果真的死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俞修辰目光涣散,那只抬起压着楚晚歌的后脑勺,一吻,吻得很轻柔,却染满血腥味。
楚晚歌心脏一沉。
俞修辰在闭上眼之前在他的耳边有气无力的气若游丝,“你,是我,就算死也想吻的人。”
楚晚歌哭了,哭的惊天动地,哭的像是失去了糖果的孩子。
他放声大哭。
这么多年,他经常哭,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是这般哭泣。
医院。
急诊室门外的等候漫漫几个世纪,好像一把钝刀在楚晚歌的心头慢慢的割着他的心脏,苏子升不在,赶来时匆忙,什么都没带,现在他回去拿手机和钱包。
楚晚歌对窗而跪,一遍又一遍的向神祈祷,终于,现在他终于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会信神了,因为已经无路可走了,因为已经无能为力了。
回想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楚晚歌第一次认识到一件事。
他是不是错了?
他明明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让俞修辰死,那他当年绝对不会爱上俞修辰,绝对不会。
当急诊室的门打开。
当楚晚歌听完操刀医生说的话。
当俞修辰被推入ICU监护室。
医生——手术很顺利,但是以大脑损伤程度来看,一切都是不定数,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安全期还没过,剩下的只有等待。
第一次,病危通知。
楚晚歌心如刀绞,生不如死。
第二次,病危通知。
楚晚歌心疼麻了,他做好随时跟着俞修辰一起死的准备。
第三次,病危通知。
楚晚歌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上午十点。
医生——病人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他有很强的求生意识,虽然一晚上下了三次并未通知,但是他都在顽强的抵抗。
楚晚歌抱着一线生机。
神,他是不是听到了楚晚歌的祈祷?
真好。
真好啊!
楚晚歌苦涩一夜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苏子升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他把钥匙递给了楚晚歌,“我把你交代的东西都带来了,李片他……”苏子升顿了顿,续而道:“他说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以为爱你。”
楚晚歌皱眉不言。
苏子升不再提及李片,“谢蓝下午三点的飞机,我去接他过来。”
楚晚歌依旧不为所动。
他说:“我去买点吃的,俞修辰要是醒了一定会饿。”
苏子升抿唇看着楚晚歌不说话,他的背影那么的落寞,那么的悲伤;这样的楚晚歌让人心疼,下午谢蓝到了,他劝了,说了,但是楚晚歌依旧我行我素。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楚晚歌一次都没有探视过,虽然医生说可以探视,但是楚晚歌怕他身上还是会带细菌进去,对俞修辰不好,每次他都是站在窗户外面看着……一看就是一夜,站在那一动不动。
第二天再一如往常的去买新的饭菜,三餐不落,他在等俞修辰随时醒来。
但是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年前。
俞修辰完全没有醒来的打算,他已经稳定,脑部已经开始慢慢治愈,虽然还没从ICU出来,但是医生说状态已经很好。
什么时候能醒呢?
那要看病人自身的情况。
是不愿意醒来吗?
医生沉默了。
新年夜。
谢蓝定了一桌山珍海味来,三个人就坐在窗边的休息椅上吃,苏子升端着果汁高高举起,“新年快乐,新年愿望,俞修辰快点醒来,快点原地满血复活!”
楚晚歌无力的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着牵强。
苏子升失落的缓缓放下手,谢蓝道:“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他端起酒杯看向楚晚歌,楚晚歌看了看谢蓝,偏过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俞修辰,“恩。”
俞修辰是真的爱他的吧?
不然他怎么会做到宁愿为他去死呢?
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随便的开玩笑,不是吗?
只要他醒了,楚晚歌想告诉他,他原谅他了,以前的一切都无所谓了,他只求他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就足够了。
所以,快点醒过来吧!
', ' ')('窗外烟火冲天,炸出一片又一片的美景,三人一同看向窗外。
苏子升问楚晚歌:你恨我吗?
楚晚歌回答:不恨。
苏子升说:是我拦着你的,如果我不拦着你,或许俞修辰不会在医院,但是……如果我不那么做,可能在医院的就是你了。
楚晚歌眼里藏着情绪,是苏子升读不懂的情绪,他说:你是为了我,所以我不恨你。
苏子升的脸上印着白炽的光线,他眯眼一笑,说:谢谢你。
楚晚歌却在心底发笑,在心底默默的说:该说谢谢的人其实是我,苏子升。
渐入春季。
春暖花开时,俞修辰已经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俞修辰依旧没有醒来,楚晚歌把花插在床头的花盆里,笑着说:“今天我去买了汤包,看到隔壁花店里的花特别的漂亮,我就买了一些,很香。”
俞修辰面色苍白,楚晚歌轻轻的掀开他的被子,给他身体按摩,一边按摩一边说:“你这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有什么休息的时间,事业为重,你是不是打算把以前没休息的时间都补回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只是你不要休息的太久了,不然我觉得挺寂寞的,也没人陪我聊聊天什么的。
对了,你公司的事情暂时由聘用总裁暂时代理,你还真精明,是不是知道自己有哪一天突然要这样所以才提前和律师交代好了?还有,我把【眠】关了,那套别墅我也卖了,原本我住的那套那房子也卖了,现在我手里可有不少的钱,我想着等你醒了之后拿这笔钱带你出去旅游,怎么样?我也知道你去过的地方肯定比我多,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去你没,没去过的地方,所以,你要不要快点,醒过来?”
楚晚歌如鲠在喉,泪转在眼眶里,他红着眼深吸一口气,强行止住了泪水,嘴角挂着笑,他一边捏着楚晚歌的胳膊,一边趴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还有,我已经很久没做爱了,我的屁股很痒,你不想起来操我吗?我什么姿势都玩得开,我们可以一起开发一些新的动作!”
突然,俞修辰的眉头动了动。
楚晚歌面色一惊,大喜,“修辰,你是要醒了吗?”但是刚刚的一切就好像错觉一样,俞修辰还如之前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楚晚歌失落的抬起手揉了揉眼,无声的继续给俞修辰按摩。
春转夏。
天渐热。
苏子升回去继续开奶茶店,每天都来,给楚晚歌送一些必需品什么的,顺便陪他聊聊天,散散心,时间久了,耐心就会失去,谢蓝本身就忙,他真的没什么时间天天来,一个星期会来个两次左右。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直至大暑,天热的让人受不了。
晚上,楚晚歌把空调打了个恒温,靠在俞修辰的身旁躺下,他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安静的躺在他的身旁,握着他的手,给他讲一些有的没的。
楚晚歌说:俞修辰,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在你面前自慰了。
俞修辰没有反应。
楚晚歌翻身看向俞修辰,他说:俞修辰,我脱裤子。
黑色的短裤褪下,楚晚歌开始自慰,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的自慰,他忍不住了,他知道这样太过分,明明俞修辰现在这样,他却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是身体的渴望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娇喘带魅,呻吟不断,他说:俞修辰你真的不想用你的大鸡巴操我吗?
他用手指抽插骚穴,许久未经性爱的骚穴略有不适的泛疼,他说:俞修辰来操我吧!狠狠的刺穿我,好不好?
当楚晚歌如此如醉的看着俞修辰正自慰的舒适到大脑意识快要飞远的时候,他傻了,手指还插在骚穴里,两人目光对撞……
俞修辰张开嘴,用着嘶哑干涸的声音问:之前欠操的次数是不是也能补回来?
楚晚歌疯了一样的发笑,抱着俞修辰喜极而涕。
医生赶来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除了身体上因为长时间的沉睡有些萎缩其他没什么问题,要做一段时间的复检,之后就可以安排出院,不过要定时来复查。
醒来的俞修辰性格变了一些,变得有些爱撒娇。
“我不,我不要。”俞修辰皱眉,伸手推开楚晚歌手里的碗,碗里是煮烂的香蕉,看着就恶心,但是楚晚歌只能苦口心婆的劝说:“吃吧,你已经三天没上厕所了,你再这样下去要打开塞露!你自己想,是打开塞露还是吃香蕉?”
俞修辰愣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过楚晚歌手里的碗,捏着鼻子一口气给吃了下去,吃完之后大喊:“水,水!”
漱完口,俞修辰还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楚晚歌失笑,“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爱吃香蕉。”
俞修辰讨厌香蕉的味道和口感,吃在嘴里黏糊糊的口感让他很不适应,总觉得恶心。
苏子沈知道俞修辰醒了的时候,把店里全部口味的奶茶全部做了一份过来,堆了满床都是,俞修辰还真挑挑拣拣的拿了两
', ' ')('杯奶茶喝了起来。
谢蓝来过一次,给俞修辰送了一包成人纸尿裤,看着这份重礼,俞修辰拿着纸尿裤就甩在了谢蓝的脸上,冷着脸低吼:“滚——!”
楚晚歌在一旁乐的不行,捂着肚子发笑。
欢欢闹闹。
以前的事情就好像失忆了一样,没人提及,关于李片的事情,楚晚歌听谢蓝说了一些,谢蓝说圈子里传闻李片公开恋情了,是个男人,还是国外的,闹得知道李家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结果人家两口子过的很不错,已经在国外领证。
一切都尘埃落定。
晚上俞修辰抱着楚晚歌,“你,还记得之前对我说的话吗?”
楚晚歌眨了眨眼,装傻,“什么话?其实,我刚好有话对你说,你既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差不多也该……”
俞修辰猛地从床上窜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楚晚歌,你玩我?”
楚晚歌强忍笑意,“什么叫我玩你?”脸上故作冷酷的模样。
俞修辰抓的楚晚歌的手腕刺痛,“你自己说的,你原谅我的,如果我死了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但是我没死,我没死就是你原谅我了!”
楚晚歌继续装傻,“是吗?”嘴角的笑意却将他败露。
俞修辰一愣,笑着压到楚晚歌的身上,狠狠的咬着他的唇,“敢耍我!我忍了这么久就是想等身体好了再说,既然我就快要出院了,我干你一次也不影响,坏小晚。”
两人在病房里干起了没羞没臊的事。
俞修辰出院了,出院的当天和苏子升、谢蓝一起吃了一顿饭,苏子升说他和谢蓝打算结婚,旅行结婚,就是下个月出发。
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刺激到了俞修辰,当天晚上俞修辰带着楚晚歌去【宫殿】收拾了一个箱子。
车上。
楚晚歌问:去哪?
俞修辰说:领证去!
俞修辰打算开车带楚晚歌绕地球走一圈,顺便把结婚证给领了。
X国。
俞修辰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挑眉看向楚晚歌,“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楚晚歌耸肩,摇头晃脑,“你猜!”
俞修辰合上结婚证,“不错。俞晚歌!”
XX国。
他们把车停在了廖无人烟一处,清晨阳光刚好,刚刚从车里醒来的俞修辰却没有看见楚晚歌,吓得整个人瞬间清醒……
楚晚歌手里拿着日记本,日记本里却满是让人看不懂的数字加字母的结合体。
这是楚晚歌他自己才能读懂的日记。
思绪拉回以前。
图书馆。
赵婉容面色红润,她和俞修辰正是打的火热时,她手里拿着一本侦探小说看得并非那么认真。
楚晚歌走过去面对而坐,他说:“我看过,里面那个罪犯太蠢,最后还是被抓到了。”
赵婉容含笑的看向赵婉容,“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楚晚歌温柔一笑,指尖叠加,藏去了手心里的纹路,“如果是我,我会利用那个爱我的人,让他找人来谋杀死者,就算被查出来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当然前提记得不要留下任何证据,这样即有人顶罪,也可以让自己最恨之入骨的人轻轻松松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赵婉容恍惚一愣,“这样,”她合上手中的书,“那确实是值得一试。”
她起身离开。
楚晚歌眯眼看着赵婉容的背影,嘴角依旧挂着温柔无害的笑容,看着赵婉容留下的书。
俞修辰走到楚晚歌的身后,发现他正在神游天外,“在想什么?”
楚晚歌回神,合上日记本,转过头看向俞修辰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没有,只是在想,如果赵婉容还活着会怎样。”
俞修辰面色一冷,“不要提她,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如果不是她……”
楚晚歌起身,打断俞修辰的话,“好,不提她,那么我们下一站去哪里?我突然好想吃冰淇淋啊!特别甜的那种……”他踮脚上前抱紧俞修辰,抬起手看着手里的日记本。
赵婉容,终究,是我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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