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燕真闻言,心头一跳,脸上紧接着也变了色。
她知道谷晨焱喜欢斗乌,可这未免也太……不用她这个妈说什么,那两人就认了亲?……连她迷糊六年都无法确定的事都给下结论了?
生气吗?……谷燕真皱起眉头看着儿子,初闻此言的气愤只稍稍滑过心头,转瞬即逝,不但没有留下阴影,反倒有点拨开云雾见月明的心情……
其实谷燕真心里明白,斗乌很优秀,作为人生归宿的选择可谓非常优势。
但是……谷燕真总觉得,斗乌身上有种常人无法靠近的东西,越是靠的近,彼此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就越是清楚。
谷燕真也曾幻想过,能与斗乌执手相伴一生同行,但心里总有份警惕在提醒她,想要逾越那道鸿沟,必定需要付出她无力承支的东西。
而且,即使如此,到了最后也未必如了她的愿。
正是这些似有似无,似真切又似模糊的感知,让她早就认清了事实,也下定决心,不去触碰,既然无力受支,还是不要触及的好。
这样就不会有伤害……
可是,被自己刻意压抑淡却,即使彼此相拥,沉迷在肉_欲情色,也克制着杜绝情感深入。
那么坚定的信念,竟然在谷晨焱一句‘斗乌爸爸’,等同戏言的只言片语里,被击了个粉碎。
谷燕真下意识的抿抿唇,抬头视线貌似不经意的滑过斗乌,他依然淡定如初,见斗乌如此,谷燕真突然心里非常气愤,活该就她一人纠结苦恼?
既然如此,干嘛要让她儿子管他叫爸?该死……指定又是‘主人’病在作怪,因为在斗乌的认知里,她是他的,所以连她的儿子也是他的?……这是什么逻辑嘛?
一句话搅的人心烦,偏偏斗乌若无其事,谷晨焱那倒霉孩子,还跟着瞎起哄,凑热闹。
“焱焱,不许乱叫,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你没听出来吗?……是吧!哈?”心里闷闷的,谷燕真带着些许愤恨从斗乌怀里叼过谷晨焱,面子上佯装着不当回事。边说着意思性的打了个马虎眼,其实没指望别人搭腔,只要别说话,让谷晨焱认识到‘错’就好。
可人斗乌好像跟她杠上了,揪着这个问题还不放手了,只听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真儿,你也要记住,焱焱只能叫我爸爸,其他…谁…都不行。”这话说的坚定,还带着几分命令式不允质疑的语气……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听的谷燕真一愣一愣的,到底看不出斗乌话里有几分真实。
斗乌成心的么?干嘛为这件事跟她抬杠?……况且,谷晨焱是她儿子好不好?抢人儿子好玩吗?
谷晨焱已经有些找不到北了,还给她添乱,这样子误导小孩子,有没有公德心啊!~~
“焱焱,妈咪告诉你,斗乌叔叔真不是爸爸……”苦口婆心,预备长篇大论说服谷晨焱相信自己。结果,刚说到重点,斗乌就从她手里夺过了谷晨焱去。
“真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谷文飞越看越迷糊,他承认谷晨焱是挺讨人喜欢的,可是儿子就是儿子,不是儿子就不是儿子,那有连孩子妈都否认,还明目张胆跟人抢儿子的?
“我哪里知道!!”谷燕真气的牙痒痒,也只能两手一摊,无奈加没法。可是……非得讨论这个话题嘛!总不能让她告诉大家,她也不知道孩子爸是谁?
不知道是谁?……会不会真是斗乌呢?……凝神一想,心头突然大跳起来,还真别说,斗乌流氓那程度跟六年前那人如出一辙。
一想到与斗乌一起的缠绵日夜,那些诱人的呻吟,以及过分狂乱的惹火举动……谷燕真突觉耳根发热,心里的烦乱多出几分无法言表的羞怒,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自己居然变的那么淫_乱!……
狠狠的摔掉脑中不堪的画面,谷燕真看了看斗乌,继续之前的猜测。不过,应该不是斗乌吧!要真是斗乌,没理由不告诉她吧!
况且那人红发红瞳妖艳绝美,不说为何躺在棺材里,就但说那身扮相,也不是斗乌会干的事。
既然不是,瞎人什么亲?
真是……幼稚!谷燕真转念一想,有些理解了,斗乌在她跟前表现出来的霸道,以及但凡与她有关都要跟连璧争上一争的幼稚举动。不过是‘主人’病,强烈的占有欲在作祟。
“小燕儿,没事了,不气,不气…”连璧顺势将谷燕真拉到自己身边,轻捏着谷燕真的肩头,用腻死人的温柔安慰着谷燕真。嘴角一直储着笑,与斗乌比起来显的大度知礼的多。
“斗乌,我一直觉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这事儿,你做的不对,昂!”谷文飞打抱不平,不管连璧这个‘孩子爸’反不反驳,光谷燕真坚决否认这一点,也足够他这个哥说句公道话。
右玄有些看不过去了,可斗乌不想解释,他们又能如何?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于是,正了正声色道:“各位,这地儿不能久待……”
这话听着平淡无奇,可落到诸位的耳朵了,一下子将所有人打回现实,将他们平静的心重又放回刀尖油锅之上。谁也没心思继续谷晨焱的爸爸是谁?…的问题了。
阿穆:“没路了,我们往那里走?”……
品优:“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
谷文飞:“还以为好歹能看到几个墓室,宝贝啊之类的,可是最隐秘最保险的地方,怎么连个毛都没有…”
品优:“要下去吗?……”
阿穆:“万一下面也没有路怎么办?……”
谷文飞:“真奇了怪了,这个地宫建的真奇怪……”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接下来打算?谷燕真看着众人的围聚在一起的背影,有些黑线……
刚刚她还是话题的焦点,担心被问及那个她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不过,还好还好,没人问就不用答,还好还好……
谷燕真凑到谷文飞身边往下看了看,乌漆麻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亏刚才斗乌及时拉住她,要不然,翠云山悬崖摔不死,这里掉下去也八成死透了。
而且……
这里是地宫唉!跟死人搭边的地方,说起来是很邪乎的。没准这地下养着更多的尸蹩,死尸……对哦!不是说十二死尸一损具损嘛!都杀了好几个死尸了,保不齐这地下是死尸大本营。
谷燕真脑子里瞎琢磨着,虽然这么想,但也就是扰乱一下心底的恐惧,可没觉得自己金口预言,一说一个准,不过是随口乱邹而已。
瞄一眼挂在斗乌身上的谷晨焱。叹了口气,心说,算了,反正地宫里想跑也跑不了,有了连璧‘爸爸’的刺激,斗乌似乎对谷晨焱好多了,就让他抱着吧!
斗乌救了她那么多次,带着谷晨焱比谷晨焱留在她身边安全。
谷燕真看看众人,也就谷文飞与阿穆他们在嘀咕。暮雪右玄估计把脑子寄放在斗乌哪里了,完全唯斗乌马首是瞻。斗乌一冰块加木头,有这么几个忠诚的下属还真是难得。
有时候谷燕真甚至想,斗乌不会是穿越来的吧!拥有现代思维的人一般不会有那么根深蒂固的‘主仆’概念,现在不是流行穿越么!没准真是穿越来的。
胡思乱想胡思乱想,脑子里的线团越绕越远,越绕越丰富,时不时还自个乐呵乐呵。
正想到美处,突然被人推了一把。
谷燕真心跳一滞,快速的回身去看,心惊暗骂:哪个倒霉孩子这么没有公德,不知道掉下去会死人吗?……她得罪人了?该死的,让她知道是谁……
“咦?…啊?…啊——”怎么搞的,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谷燕真看在眼里的不是某人得逞后的笑,而是,连带谷晨焱一起,所有人都落在空中,呈急速下坠状态。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披伏,粗狂如阿穆,细闷如品优,豪迈如谷文飞,稚气如谷晨焱……
可惜可惜呀!要是来个乐曲指挥,统一下调子,一定是不错的噪音交响乐。
“发生什么事了”经过两秒的镇静,谷燕真扯开嗓子,问贴在他身边的连璧。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与他同进退,刚才站的最近,八成就是被连璧推下来的。可是…为什么?……
“墓室石墙快要关闭,我们在同一个墓室……不出来,就永远出不来。”连璧趁机将谷燕真扯了一把,以单臂环抱的姿势,贴在谷燕真身上。
从脚底冲上来的劲风,呼呼的往上窜,连璧的手环过她的腰身后,半个手掌都抚上她半圆的胸部,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渐紧渐松。
连璧的这些小动作,谷燕真丝毫没有觉察到,是啊!急速的下坠中,谁有连璧那么好的定力,谷燕真只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紧紧绷起,等待着即将被摔散的可能,心早惊飞远去,那会注意这些小细节。
谷燕真努力克制着狂跳着的心脏,很想说点什么缓解下暴走的心绪。但抬头看看连璧自如潇洒的摸样,突然没了说话的兴致。
况且,正如连璧所说,跳下来虽然唐突却也是不得已的选择。
谷燕真做了个深呼吸,老老实实的等着落地,仔仔细细的看着脚下,希望能有救命的稻草给她抓。
可怎么突然有点……心里惊颤,冷不丁从背脊透上来一阵寒意。
谷燕真看着脚下,心脏狂跳不止,难到……下面果然有问题么?……死尸?尸蹩?更大的尸蹩滋养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