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越尚听得整张脸都青了:就你这说法,还指望我放心?不走了!打死我都不走了!让我族群众慢慢奋斗去吧,后院的柴禾都搭好了,就等着起火呢,我要是还出门留你一人,心得是有多大?
秦云行总算是看出邢越尚情绪不对了,关心地问到:“你现在的表情和我预想的有点不一样啊?可以跟我说说,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邢越尚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其余兽人未必如我一般对您一片赤诚,您这样与人贸然亲近,很容易被人利用。”
“哎,我还当什么大问题呢。”秦云行笑笑:“这世上固然有许多口蜜腹剑之辈,但也有如你一般的披心相付之士啊。我相信,总会有人如你一般真心接纳我,欣赏我,亲近我的。”
“我也相信。”邢越尚心里苦,正因我相信大家都不瞎,才不愿意放你一个人啊!
“所以你的决定是?”秦云行问。
邢越尚捉住秦云行的手,紧紧握住:“我仔细想过了,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的。”
秦云行一头雾水:“为何态度忽然坚定?”
“您也知道我是在您的特殊关照下才有了现在的实力,也就是说,我本也无法代表广大兽族同胞的水平。待到去院长那里做完第一阶段治疗,差距恐怕还会进一步加大。纵然云昭人因我这个特例而高看兽族一眼,但等到真正接触时,大家依旧会被打回原样。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蛋糕,张大了嘴,最后却吃不下,只会叫人心生厌恶。反不如,等到您的学校开办后,培养出更多人才,提高整个兽族水平,再找机会展现兽族实力令人刮目相看来得稳当。”
邢越尚也不知自己是在找借口还是在说理由了,反正此刻在私心的驱使下,他分析起这么做的弊端,简直有如神助,头头是道。
“而且,枪打出头鸟,我之前在参加招考的时候,表现得还不错。有人对我颇为欣赏,但更多人表现出的,却是嫌恶与防备。我占一个入学名额,自然就会有人失去这个机会。我赢了,自然就会有人沦为输家颜面扫地。要是我这个特例表现得太抢眼,没准就会有人因此将兽族整体视作抢夺社会资源的对手与敌人,进而针对兽族拔高入学的标准,增设就业的门槛,到时,反倒是我拖累了整个兽族。所以,我决定不去帝国学院。”
秦云行很想对邢越尚说,就广大兽族的水平来看,还远达不到需要操心别人故意为难的那个高度。但介于邢越尚前面说的那种情形,确实很有可能发生,秦云行也不再多说。
他自己是个信奉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捞一把的投机者,但邢越尚却是个信奉脚踏实地的老实人。这两种处事态度,很难说谁优谁劣,只能是各有利弊。既然邢越尚言已经好好权衡过了,那他自然要选择尊重邢越尚的选择。
见秦云行不再劝,邢越尚也悄然舒了口气。虽说那些理由听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但真正的原因,只有邢越尚自己清楚。等到积厚学院开学,他一定会努力帮助兽族培养人才,保证把殿下欣赏的人统统送上康庄大道,鼓励他们考取其他学院,确保他们鹏程万里。
“时间还算充裕,你不妨多考虑两天。”秦云行琢磨了一下,总觉得邢越尚这个表态有点情绪化,于是道:“等你第一阶段治疗完毕,再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
邢越尚抬手轻轻抹掉秦云行唇边再度蹭上的奶果酱:“好的,不过我估计到了那天,我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邢越尚收回手,伸出舌头,将指腹上纯白的奶果酱一口舔掉。秦云行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
积厚学院的设立还需要一些时日来筹备,帝国官方倒是先向广大兽族发布了消息,让有意来读这所学院的兽人,先为招生考试做好准备。
此消息一出,兽族自然无不感恩,纷纷拿出干劲投身进学习的海洋之中。如竹辛大巫这等眼光长远之流,更是将年轻族人们聚集起来,统一培训,势要让走兽族在这块新出炉的大饼上撕下最大一块来。
而就在这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日子里,亲王殿下的成年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