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都该死!深红,夏檀,安轩,还有整个夏家……这些叛逆!!”审判长老人越说越激动,灰色雾气包裹下的那张脸,裂开了一个个血口子,模样十分骇人。
第一个老人吐口气,对着林婉儿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有情况及时汇报,深红那面还会有进一步动作。”
等林婉儿离开后,此前激动地审判长老人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盯着林婉儿消失的方向,眼神中浮现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贪婪。
“我知道你伤得很重,但你不能打她那扇门的主意。”老人顿了顿,劝道:“至少现在不能,她对我们还有用。”
闻言审判长老人狰狞的脸逐渐变得正常,扭动颈部,看向身侧的老人,阴恻恻道:“老鬼,不能指望她了,当年我就不信任她,是你一定要选她作为深渊计划的负责人。”
被叫做老鬼的老人摇头,一只手从桌上拿起一盏烛台,朝后走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年夏檀带领着那些人重创了我们,差点毁了我们的计划,当时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不过现在好了,我们还有另一条路打开那扇深渊之门。”
听到老鬼这么说,审判长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顿,接着,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那件事……成功了?”
老鬼也不回答,端着烛台朝着房间深处走去,如果说之前他们站的位置被一股灰色雾气笼罩,那么他们现在前往的地方,则是不折不扣的黑暗。
而且这种黑暗极为浓稠,走入其中,仿佛一个人被沉入深海,就连声音都消失了。
随着深入,烛台上的火苗也在不断改变,从一开始的颜色逐渐变为了绿色,火苗被压得极低,但又没有熄灭。
绿色的火焰幽幽燃着,好似一团鬼火。
但就是这团鬼火居然驱散了周围的黑暗,隐约中,一张椅子出现在二人面前,是那种很老式的木椅,带着靠背,靠背上还罩着一块白布。
随着他们走近,端着烛台的老鬼慢慢蹲下,微弱的光线只能照亮椅子下方的位置。
烛光猛地晃了晃,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着的座椅居然出现了一双腿。
踩着一双老式的白底黑面布鞋,裤子也是粗布材质,看起来老旧又廉价,明显是几十年前过时的打扮。
裤子紧贴在膝盖上,勾勒出的腿细的吓人,像是只有骨头,裤脚下有一块布翻起,露出了脚踝处干瘪,泛着青紫色的皮肤。
这是一具干尸……
但此刻,无论是审判长,还是端着烛台的老鬼,在面对干尸时的态度,都是慎重,尊崇,甚至是恐惧。
老鬼慢慢站起身,但能照出干尸双腿的光亮却像是被什么压制,不停抖动,隐约中,只能勉强看到干尸身上穿的是某种制服。
至于脸,则一片模糊。
“老会长,您终于醒了……”
似乎是对于这句话的反应,原本微弱的烛光猛地炸开一下,借着一瞬间的光亮,老鬼,还有审判长老人看到,在干尸座椅身后,突然出现了许多座椅,和干尸的座椅很像。
座椅三三两两的排列着,向后延伸进无尽的黑暗。
那里根本不属于这间房,已经远远超出了这间房的范围,是另一个无法理解的空间……
几秒种后,整片空间都开始震颤,低沉的哭声,痛苦的哀嚎声,夹杂着轰鸣声和各种零件的摩擦声,像是有一辆重型且老旧的机械,颤抖着锈迹斑斑的躯壳,缓缓开动。
直到干尸和座椅全部消失,老鬼,以及审判长老人,才像是回过神来,胸膛剧烈起伏。
“成功了!”审判长老人激动道:“我们20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付出的代价过于昂贵,但能唤醒老会长,一切都是值得的!”
望着轰鸣声消失的方向,被唤作老鬼的老者目色怨毒,“来而不往非礼也,深红送了夏檀这份大礼给我们,我们必须要回敬他们。”
“说得好!”审判长怒道:“夏檀算什么?20多年前,我们就是依靠老会长才击溃了夏檀那些人,十多个高阶门徒也只逃脱了夏檀一个,还是以被体内的门彻底侵蚀为代价。”
“如果不是老会长同时陷入沉睡,深渊之门早就打开,我们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不要过于乐观,这代表着什么你应该最清楚。”老鬼转头说道,与审判长不同,他的那张苍白的脸上布满阴霾,片刻后,才叹口气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用一次也就够了。”
不过审判长貌似不以为意,“我说老鬼,你也不要过于悲观,等深渊之门开启后,我们就能接手一个全新的世界了。”
第643章 暗桩
大京市。
郊外。
一座别墅在密林的掩映下若隐若现,警卫森严,这是夏家的山间别墅。
因为不久前被深红2号光顾过,原来的警卫人员都受到了影响,现在换了一批新人。
远处修的平整的路面上,一辆黑色轿车驶来,警卫搬开路障,别墅大门随即打开。
等车在围墙后的院子中停稳后,有人拉开车门下车,是个模样很不错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西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有股子文质彬彬的气质,但眉宇之间却十分干练。
年轻男人提着一只手提箱,手提箱提手的位置用手铐拷死,手铐另一端,拷在年轻人自己的手腕上。
像是在赶时间,年轻人毫不停留,直接走进别墅,来到二层,停在一扇门前,先是敲了敲门,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入。
见到坐在办公桌后的那道身影后,年轻人浅鞠一躬,“龚先生。”他说:“东西我接到了。”
年轻人叫秦澜,是龚哲的助理,这些年来负责帮他解决一些他懒得做,但又必须做的繁琐事情。
龚哲抬起头,片刻后问:“一路上顺利吗?”
“顺利。”秦澜回答,说完打开手铐,将手提箱平放在龚哲面前的办公桌上,开合的位置对准龚哲。
整个过程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切都那么行云流水,配合上秦澜的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赏心悦目。
输入密码,打开手提箱,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袋,几张白纸从纸袋破损的位置漏出。
龚哲没有动,视线从破损的纸袋移开,停留在秦澜的脸上,半晌后,说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