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淫,你在拍戏时说话也这么讨人厌吗?”
唐思潆俏皮地眨眨眼:“没有,我只讨你厌。”
来给唐思潆捧场的一屋子人头中,一半是娱乐圈人士,对舒迦的身份并不了解,以为是单纯的好友,也就没有过多关注。
可另一半,是来自富二代圈子的事儿精。
舒迦十四岁就远赴美国低调为人,而唐思潆也是从小就四处奔波赶通告的大忙人,圈内很少有人知道她们二人的关系,更别说还有一个年纪轻轻就站在电竞圈尖塔上的周行之了。
“咦,那不是舒迦吗?妈妈是小三的那个。”
“什么啊,我以为来的都是上档次的人。”
“突然感觉好恶心诶。”
那些尖锐的话语以不大不小的分贝回荡在温暖的灯光下,无比刺耳。
人是一种逃不开主观意识的生物,他们总是自以为是地在脑海中将世界胡乱掰成碎片,又按照所谓的规律一一分类。
所以舒迦选择逃避,她不想去做一个老好人,帮他们整理乱七八糟的碎片。
可唐思潆却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她早在舒迦被微博上所谓“好友”爆料时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一次听见他们当着面碎嘴,连一秒都忍不下去。
唐思潆心疼地摸了摸舒迦的脸颊,踩着七厘米的高定鞋走向那几个碎嘴的名媛,甜甜地开口:“你们好。”
唐思潆年少成名,十七岁时就成为了国内最年轻的影后,加之唐家的深厚背景,无数人想要和她搭上一丝羁绊。
几个打扮华贵的名媛受宠若惊地望着她,忙不迭地点着头:“唐小姐你好!我们几个都超级喜欢你!”
“嗯,你们叫什么?”
她们依次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这样啊……”唐思潆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只是一双杏眼霎时升腾起戾气,“可我根本没听说过这几个野鸡名字啊,你们是从哪儿拿到的邀请函?”
那几张精致的妆容蓦然凝固。
“哎呀这可不行,”唐思潆唤来她的经纪人和助理,指着那几个人,“你们看看,你们的工作做得不够仔细呀,什么不上档次的恶心东西都给放进来?”
舒迦闻言,连忙走上前拉住她。可唐思潆却只是牵着舒迦微凉的左手,盛气凌人地呵道:“以前舒迦总让我别搀和这些小事,我以为真是一两瓢脏水而已,没想到脏东西这么多。”
说罢,让保安立刻将她们请了出去。
望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舒迦捏了捏那只微微颤抖的小手,无奈又感动地叹气:“你不该这样的。”
“我不该?”唐思潆一脸肃穆地反问,“那我问问你,谁该?你吗?”
舒迦听出了她语气中暗藏的怒火,只是淡淡地解释着:“你放心,我从来不是一个怂包,只是在这件事上不想过多计较。”
“你这还不怂?!别人都把你和饶姨骂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挺佛性!你不为你自己,你也想想饶姨啊!”
“就是她让我别计较的。”舒迦轻声说着,“他们骂我,我当作垃圾过滤掉就好。但他们骂我妈,我都记着的,迟早有一天我会还给他们。”
“……我真的没听懂,饶姨怎么会这么心宽?”
舒迦低垂着眼睑,声音轻若羽翼:“死者为大。”
即便那个死者将一切过错都埋在了她们母女身上,她也不能将骂名一一还给她。
因为饶曼说过,做错的不是她。
唐思潆看着舒迦那张逐渐消沉的脸,伸出手揉乱她一头长发,大大咧咧地摆手道:“哎呀无所谓了,你也别有什么负担,我就是不爽想发泄而已。我唐思潆路子这么宽,不在乎几个小媒体带节奏的。走走走,带你看看我请人设计的宇宙究极无敌婚纱!”
舒迦失笑,跟着唐思潆往深处走去。
“要是你学服装设计就好了。我跟你讲,我当时请人把我脑子里想的婚纱画出来的时候费了好大劲的,以后你结婚必须穿这件!我还特地请了一个超大牌的摄影师镇店,到时候一起送给你!”
舒迦笑着发誓,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却发现那件华丽的婚纱被一个黑色的身影遮挡住了。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正举着单反相机,以一种极度扭曲的拍摄姿势背对着她们。
这个背影……舒迦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小楼?”
女孩子闻声转过头,不施粉黛的脸上一片惊喜:“舒迦!”
“你怎么进来的?”
“我跟我师父一起来的,他是……”楼兮风看见她身旁的唐思潆,轻轻地“啊”了一声,“对,就是她请来的婚纱摄影。”
舒迦回忆起和楼兮风初见时的情形,总觉得她对唐思潆的态度出乎意料,忍不住问道:“你见到唐思潆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漂亮是漂亮,电视上看腻了。”说罢,她不顾唐思潆拉下的冷脸,指着婚纱后面的走廊,“我觉得那个人比较好看。”
她们好奇地探出头——穿一身黑色丝绒小西装的周行之正在壁咚一个小男星。
舒迦和唐思潆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二十章
自从舒迦去美国之后,他们三人就处于聚少离多的状态。这一次难得齐聚一堂,唐思潆和周行之恨不得一天四十八小时拉着舒迦浪迹天涯。
酣畅淋漓地浪了好几天后,舒迦早已精疲力尽,好不容易盼到唐思潆被抓回家、周行之回德国,她终于能够彻彻底底地窝在家里当一条名正言顺的米虫了。
“今天不和果果行之出去玩了?”饶曼窝在舒建新的怀里,敷着面膜抿着燕窝,“还想让你拉他们来家里吃饭呢。”
舒迦躺在沙发上,用懒人支架撑起平板,像一团软泥一样瘫着:“吃什么?吃你做的黑暗料理?”
饶曼笑着捶了捶舒建新的胸口,娇嗔道:“你看看你女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呛我。”
舒建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头:“跟自己女儿计较什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