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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色弧光直直地劈向了闻东弦,只见他岿然不动,周身升起一道水凝似的罡气护身。
他负手从半空中徐徐下来,将地上再次断裂的应芷剑碎片拿在了手中,“芷容死了?你是怎么瞒过验魂石的?”
崇灏浑身泛起一层层灵力涟漪,恢复了本来面貌,烛阴骨鞭泛着冷冽的青光,一袭黑衣显得面容阴沉狠戾,嗤笑道,“怎么,心疼了?”
崇灏看似冷静,其实背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
虽然闻东弦修为可能不如他,但这是天衍宗,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唤来数十位护宗高手对付他,他能不能活着出去还真不好说!
“心疼什么?剑还是芷容?”闻东弦反问道,嘴角笑意不减,碧色的眼眸深处看见故人也没有任何波动,玉白的长指抚摸这应芷剑粗糙的修复痕迹,上面甚至还有暗褐色的血迹,想来这就是崇灏能瞒过验魂石的原因,“你以为是什么?”
崇灏当然回答不出来,他现在完全摸不清闻东弦的心思,以前不知道结果被坑惨困在妖潭下数百年,现在更是不想去揣摩一丝半点。
水凝丹到手了,既然闻东弦已经识破他的伪装,他便只能与之慢慢周旋再寻找脱身机会。
“应芷剑本就是我铸造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秦修淮是九绝剑宗的叛徒,我不过是早早送他一程,你若是想报仇,冤有头债有主,我倒是可以引你去趟九绝剑宗。”崇灏半真半假地胡诌道,神识却在探查这塔楼的结界,暗自算计着逃跑路径。
“你孤身而来,就不怕我杀了你?”闻东弦俊容上没有丝毫愠怒,手上也没有任何法器,微微压下的眼眸深处的暗色,“崇灏,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发现你的?”
“哦,是怎么……”崇灏话未说完,一鞭子狠而准地扫向了塔楼结界最弱的地方。
青色弧光猛然撞碎了第二层楼的琉璃窗,碎裂的晶体四处飞溅,饱含灵力的绞杀,直接破坏了塔楼第一层结界,借力使力,崇灏飞身一脚蹬上窗棱,指尖神行符燃烧起来,身形随之快速往西南方向遁去。
才刚飞出几百米远,胸口突然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似乎有无形的风筝线将他猛然拽了回去,他直接砸回了地面,吐出一大口鲜血在地上。
他抬头满眼恨意地瞪着缓步走到他面前的闻东弦。
对方蹲了下来,手中化出一根金色的绳索,自动捆缚在他身上,挽起一尘不染的宽敞道袍,直接拽住了绳头,将他就地一路拖行回了自己的行殿。
不知道那绳子是什么法器,竟然让崇灏所有的灵力如入泥潭,一分力气也使不出,而且那绳子的气息竟然还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塔楼外面,来来回回的天衍宗弟子看见自家宗主拖着一个人,像是习以为常似的,罩着面形色匆匆,碰到他也只是轻声问候一声便直接离去。
崇灏重新被拽回到了那满是扇面的密室。
闻东弦在暗色的墙壁上轻轻一点,暗门徐徐关上,金色的禁制一重又一重被激活,将这个地方变成一处足以完全禁锢元婴修士的牢笼。
崇灏心里焦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闻东弦彻底将他关了起来!
他修炼前期利用寒水淬体多年,一般的法器根本无法伤他分毫,被拖行了数百米,除了背后的衣衫有些破损之外,并无伤口。
缚他的绳索已经缩小幻化成了枷锁,仅仅扣住他的双腕,他知道自己跑不了,干脆一屁股躺平坐在了地上,一腿盘着,一腿单膝翘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这么多年了,堂堂天衍宗宗主,不会还惦记我蛟龙之身这点炼丹材料吧?”
“提醒你一句,我现在是九绝剑宗通云峰首座的契约灵……蛟,这次便是替宗门办事,若是我死了残了,你也无法善了。”
“九绝剑宗?沈霂?”闻东弦喃喃道,“是他解除了妖潭封印,把你放出来的?”
沈霂区区三百年岁辰就已是出窍期修为,在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战力之可怖,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几百年都孤身一人,没弟子,没道侣,亦没灵宠,为何要费心费力地救你一个妖修?那妖潭封印是几个宗门长老合力布下的,即使强如沈霂,要解开恐怕也并不容易吧?”闻东弦蹲下来,碧色的眸子深邃中夹杂着探究,支起他宽硬的下颌问道,“崇灏啊……你对他到底有什么用?”
崇灏自然不会说实话,“他平日闭关修炼自然需要外出替他办事的,我不过是身份更加方便而已,九绝剑宗的宗主座下也有凤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又转而道,“你若是不信,九绝剑宗通云峰的腰牌在我身上,你一看便知。”
闻东弦深知崇灏诡计多端,没有什么实话,为了确认就伸手去取崇灏所说的腰牌,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腰牌灰黑一片并无特殊,他便试着用灵力激活,谁知当腰牌发出光芒后,崇灏突然伸手去抢夺,他的手被禁锢无法施力,就一脚踢到了脚下,灌注力气要踏碎那块木牌!
闻东弦也反应极快,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崇灏想阴他,那木
', ' ')('牌指不定会激活什么法咒。
他扬手立刻施展法诀,一层水系灵力击向崇灏的脚下。
啪嚓!他晚了一步,木牌还是碎裂了!
几乎是顷刻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裹挟着强横无比的剑意向闻东弦袭来!
闻东弦猛然后退,护体罡气如同软缎般破开,没有一丝阻挡作用,九劫剑恐怖的四重剑意形成的白光暴涨数十米,直接斩杀了下去!
地面灰尘漫天,崇灏站了起来,心想元婴期修为的丹师应该不可能抗过这一击。
这是临走前沈霂给他的保命利器。
灰尘散开,崇灏走了过去,闻东弦所在的地方只有无数青色的道袍碎片,尸体更是碎得几乎成了齑粉,什么都没留下。
他蹲下来,确认似的胡乱摸着地上的残痕,满身满心都是报完仇的畅快得意,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笑声里又透着一丝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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