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遗憾的是,他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明朗的人。
但陆梵安是。
……
且说陆梵安救回来的那名女子,竟就是他们暂居的这庄子的主人陈旺福的千金陈娇玉。陈旺福一家在絮南遭水患时,将山腰处一座大庄子让给了官府,自己则在山顶上的一座小庄子里面住了下来。
陈旺福膝下有三子,但是一直没有女儿,直到人近五十,一个小妾才为其诞下了一个千金。老来得女,陈旺福恨不得将这个千金宠上了天。
按理来说,这陈娇玉如此受宠,怎么着也不能再如此危险的时候,不带仆从再河岸处闲逛。
原来是这位小姐在城里的时候,养了一只从番邦的来的小犬。那日絮南遭灾,众人忙着逃命,一时不查,不小心将陈娇玉的小犬掉在了河里。陈娇玉自从搬到庄子上后,日日记挂着自己的玩伴,那日正是不顾父母的劝阻偷偷跑到狗狗掉落的地方前去祭奠。
但是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哪里见着过那样汹涌的河水,眼花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便掉进了河里。
“为着一只狗差点儿殒了一条命,有钱人还真是怪哉。”胡忠听完前来道谢的陈旺福和陈娇玉的一番话,站在角落里嘟囔。
坐在右侧的陈家父女二人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咳,”容市隐瞪了胡忠一眼,又朝着坐在右侧的陈旺福道,“竖子粗浅,陈老爷莫要在意。”
“哪里的话,”陈旺福朝容市隐笑笑,“我瞧这小兄弟倒是机灵的紧,不亏是跟着大人从京师来的人物。”
“陈小姐倒是个重情谊的,我小时候也央着父亲让我养过一只狗,也是从番邦得来的。但那只狗却是一只大狗,因为太过凶猛,我母亲怕伤着我,将其送了人。我记得当时我也难过了许久。”陆梵安看着陈娇玉笑道。
陈娇玉本是娇羞的坐在一侧,忽一抬眸,正好撞上了陆梵安看向她带笑的眸子,一时羞红了脸。
陈娇玉本为南地女儿,身量娇小,生的一张芙蓉面。又因家中娇宠,不若京中贵女被礼法所束,娇俏中又带上了几分少女独有的灵动与骄俏。
此时微微一笑,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却将女子的娇媚展现的淋漓尽致。饶是陆梵安,也不由点了点头,眸中尽是赞赏之意。
容市隐看着陆梵安的痴相,悄悄黑了脸。
“今日我带小女前来,一方面是为表达谢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明日是小女十六岁生日,届时略备薄酒,望二位大人能够光临寒舍、聊以小酌,也是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鄙人荣幸之至。”陈旺福道。
不待容市隐答话,陆梵安已经率先答道:“陈老爷放心,明日我和陆大人一定准时到场。”
“那草民就恭候二位大人的到来了。”陈旺福起身行了一个礼告辞道,陈娇玉也盈盈的拜了一下。
“胡忠,去送送陈老爷。”容市隐吩咐道。胡忠答应了一声将人送了出去。
看着二人离去,容市隐斜了陆梵安一眼,道:“都已经走远了,眼睛还收不回来么。”
陆梵安全然未注意到容市隐瞥他,只是看着陈娇玉离开的背影兴致勃勃的道:“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是生的这般漂亮吗?”
“陆公子,请注意举止。”容市隐幽幽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知晓的道你是左相公子,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个街边的地痞流氓。”
陆梵安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回过头看着容市隐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道:“怎么,容大人,莫不是你瞧上了那陈家小姐。又怕她心仪与我,所以此刻担忧起了不成。”
容市隐瞪了陆梵安一眼,不再理他。起身离开的时候,凉凉的扔下一句:“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平白惹人嫌。”
“除了你,那个不开眼的敢嫌弃小爷。”陆梵安朝着容市隐的背影嚷道,心里却在想,莫不是容市隐真的瞧上了陈娇玉。
若非相思清苦,怎会突然甩脸色。端着了然于心的笑容,某位陆大公子骚包的摇起了手里的折扇,还不时感慨一句:“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呀。就连不会开花的铁树也是。”
却不知向来对皮相并不十分上心的容大人,那日夜里,对着镜子研究了许久自己的容貌。
第25章 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我才是真真儿的见着了。”陆梵安走进陈家在山顶上的庄子,同着容市隐道,“同一方天地,有人张灯结彩,有的人却难顾温饱。唉。”
“不过常态罢了,总非你我之过。”容市隐像是安慰一般道,“莫要多想了。”
“陆公子,你来了。”陆梵安心间惊讶容市隐的体贴,正要答话,却见陈娇玉脸上难掩喜色的朝二人跑了过来,言语中热络之意惹得周围好几个人看了过来。
陈娇玉也发觉自己可能太过欣喜,略为不妥,忙红着脸朝容市隐福了福身子,道:“容大人好。”
容市隐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了一下。
陆梵安却热情的道:“陈小姐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啊。昨日恍如清水洗净芙蓉面,今日却是‘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
将风月中打滚的风流公子的手段展现的一览无遗。
陈娇玉低头娇羞一笑,倒也当得起一句“灿如秋华、姣如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