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新鲜。
他一句话拍板定下了接下来的行程:什么时候拍和那边确定一下吧。
与此同时,YM大楼里,往来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不时有只能在屏幕上才看得到的俊男美女从走廊三三两两地穿过。
只是几乎所有人在路过一间录音室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眼神也隐晦地落在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门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是上面贴了张白纸,印了清晰两个黑字:阮夭。
他们同意了。男人挂了K社宣传总监打来的电话,清秀斯文的脸上露出一个讥嘲似的笑,我还以为凭你的那些黑料,那边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呢。
阮夭一只手撑着腮肉,双腿在高脚椅上百无聊赖似的晃晃:《灰蓝》的邀封,听起来不是很值吗?
在时尚杂志圈里,被顶级时尚杂志社邀请拍摄封面对艺人来说是值得买上热搜吹个三天三夜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九月份开季这样重要的时候。
杨斐勾起嘴唇,眼里却没有笑意:这次是用什么换的?
阮夭今天穿的是条及膝的短裤,宽大裤管下露出两条白腻纤细的小腿,膝盖上还敷着浅浅的桃粉色。
让人想要摸一把,捏住圆润的骨头放在手心把玩,弄到他全身都染成这样艳丽的粉色。
小鹿似的圆眼睛里透出一点机敏的警觉:关你什么事。
杨斐站起来,双手按在阮夭显得过分单薄的肩膀上:是不关我事,但是你最好能在拍杂志那天全身干干净净地来,一点痕迹都、不、能、留。
你现在所有的节目都被取消了,这个杂志就是你这个月唯一的通告,你最好还是珍惜点。
录音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无声的僵持在两人周围形成一种逼仄的气氛,阮夭有一瞬间喘不上气来。他反感地偏过脸,语气闷闷的:知道了。
手心纤瘦的肩骨似乎在发烫,杨斐眸色深沉地望了蓝发的少年一眼,说话的时候便温和了一些:你的眼光不错,裴西楠是现在线上最红的歌手,年纪又小,和他合作有利于清洗一下你烂
到发黑的路人缘。
阮夭心说我这烂透的路人缘是谁给我整的你还不知道吗?
但是表面上仍是很乖地点点头,弯起眼睛很骄傲的语气:我的眼光当然好。
但是杨斐语气转了一百八十度,恢复了那种很严肃的态度,要是想好过一点,不要和他太亲密,你自己知道的。
你乖一点,不要惹他生气。
阮夭在回忆里翻了翻某个变态西装男的模糊影像,看不清脸仍然下意识抖了抖,确实不能惹的样子。
裴西楠坐在沙发上用投影看着阮夭过去的节目。
这实在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裴西楠心想。
就像是他之前说的,阮夭光是凭他这张脸就能红得发紫。但是很奇怪的是,阮夭不管被砸了多少资源,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甚至黑子都比粉丝多。
他点开了阮夭的个人账号,发现里面密密麻麻的评论大都是黑子留下的:
阮夭,你怎么不去死啊。
阮夭滚出娱乐圈!
不过是一个贱人!趁早回去和金主过日子去吧哈哈哈!
更多不堪入目的话连裴西楠这种过去混地下摇滚的人都看得皱起了眉,他很耐心地翻了阮夭最新一条动态的前一千条评论,大部分都是无意义的谩骂,只有间或夹杂着几条真爱粉小心翼翼的评论:
夭夭期待你的新歌哦!
夭夭做好自己就行啦!
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最喜欢夭夭!
裴西楠好奇地顺着头像点开几个真爱粉的主页,发现居然都是从阮夭出道开始追到现在的,这种固粉能力真的算是很不错的了。
同样点开几个黑粉的主页,却发现除了几个长情黑,相当一部分都是收了钱的水军。
居然有人会花钱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吗?
巨大的谜团如同厚重的迷雾一般将阮夭整个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要想彻底剥解开这个谜团,注定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裴西楠叼着吸管的脸上露出一种许久不见的亢奋,眼睛都发着亮,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挑战性的东西了。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弄清楚阮夭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或许连阮夭自己都不知道,他仅凭一句话,一个笑,就直接勾起了主角受对他巨大的兴趣。
阮夭是两年前在一档选秀中出道的,明明一开始人气就已经冲上了第一,也一路保持着很强的势头,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偏偏在最后一期刚好卡在出道位下面一个,遗憾没能成功出道。
裴西楠对这种过分吵闹的综艺向来没什么好感,现在似乎也找不到当时粉丝闹过的痕迹了。
他只查到就是出道夜那一天,阮夭的黑料一下子铺天盖地而来,硬生生把原本不错的势头掐灭了。
至于所谓黑料,便是说阮夭是被金主包养的,顺便附上几张看不清脸的照片和玄之又玄的推理猜测。
他的影像资料也少得可怜。
裴西楠翻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找到当时选秀节目上的一点片段,连三十分钟都没有。就好像身后有人故意把阮夭的所有资料都藏起来了,光是隔着一层屏幕,都能感受到身后人扭曲可怖的占有谷欠。
要是对上这样的人,会很麻烦的。
裴西楠觉得自己在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人,他应该立刻打电话告诉秦霜取消和阮夭的拍摄,但是血管里涌上令他战栗的热意,少年最经不起挑战,月下一小汪海洋似的蓝发已足够让他心甘情愿地堕入海底。
阮夭裴西楠蹲在沙发上呢喃着这个名字,漆黑房间里只有幕布上闪着淡蓝色的微光,落在少年的发顶上宛如细碎的银河,他就这么蜷在黑暗里,发出有些癫狂似的吃吃的笑声。
阮夭莫名觉得身后有点发毛。
他把这归结于是空调太冷的缘故,在茶几上摸了半天才找到被压在一堆谱子下的遥控器调高了温度。
也是恰巧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录音室的门。
阮夭以为是杨斐,只是站在麦克风前面翻着乐谱说了声进来。
门外进来的却不是那个总是喜欢阴阳怪气的男人,反而是个人高马大一身黑西的光头男,大光头上还纹着只狰狞的蝎子,像是欧美片里的暴力反派,一拳一个阮夭的那种。
染着蓝头发的少年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睁圆了眼睛:你是?
光头男背手在阮夭身前一米的地方站立,粗着声音道:盛总请您上车。
阮夭霎时间就呆住了。
盛总,不就是那个爱主角受而不得的大反派盛以容嘛,坐拥大半个娱乐帝国的霸道总裁,各种病娇黑化,把主角受抓起来酱酱酿酿,一连串的不可言说。
系统很贴心地提示说:严格来说,盛以容就是主角攻,但是他最后狗带了,所以我们还是叫他大反派。
他就是您的现任金主呢。
阮夭挠了挠头,还是没有搞清楚狗带和开除攻籍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挺可怕的,光是听见名字,这具身体都在下意识地发颤。
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少年柔软面颊上没什么血色,唯独眼尾洇着一点旖旎的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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