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春睁开眼睛有些震惊地看向她,卫司雪对着他笑了笑。
卫司雪一笑起来,一双眼睛就会不自觉地眯起来,她的眼睛有一点微微上挑,一眯起来就是十足的坏笑。
折春看着她的模样,心在这两盆炭火的映照之下,已然烧起来了。
卫司雪把另一个炭盆搬进来之后,也放在床边不远处,笑着对折春说:“让你不听完我说话就走,这里冷吧?”
折春恩了一声,卫司雪把炭盆放好,说:“明天我让冬藏找人给你盘一个火龙,烧着火龙就不冷了。”
折春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她,就只是这样看着她,折春都觉得是一种罪孽。
他这种人,跟卫司雪在一起就是害她。会污损她的声誉,会把她的人生给毁掉。
所以每当卫司雪像这样,为他着想什么的时候,折春总是会自虐一样,打破卫司雪捧到他面前的温暖。
“可是郡主说过,等到雪停了,天一打开就将我送走,送去城外的庄子上。”
折春说:“那样的话,火龙盘给谁呢?”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卫司雪露出恼怒又无措的表情。
果然卫司雪张了好几次嘴,最终狠狠闭上,说道:“你不用月容和杨秀他们也可以用,平时都是他们住在这!”
“哦,这样。”折春闭着眼睛应付了一声。
卫司雪站在那里走也不是,再说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狠狠地说:“不行我得把炭盆抱回去一个,凭什么都给你我自己还冷呢!”
她说着要去抱炭盆,折春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面有水雾弥漫,很快又消散。
他开口声音有些干哑,对卫司雪说:“郡主,能不能过来一下?”
卫司雪已经连铁架子带炭盆一起抱起来了,听了折春这么说,哼了一声又放下。
“干什么?”她像一个仰起脖子的小公鸡,斜睨着床上躺着的折春。
折春睁开眼睛对上卫司雪的视线,对着她慢慢勾起了嘴唇。
折春笑起来。
他很少笑,或者说自从他被卫司雪买回府里之后,很少再笑了。
因为呆在卫司雪身边,卫司雪不需要他刻意讨好的笑意,他可以不用去伪装自己。
但是此时此刻他笑起来,哪怕光线非常的昏暗,哪怕他只是躺在那就只是勾了勾嘴唇,也像一幅在卫司雪的眼前渐渐展开的卷轴——里面画的是郁郁葱葱盎然得几乎要溢出画纸的春意。
“过来一下。”折春又开口,这一次语调不再干哑,带着小钩子一样。
卫司雪从没听过他这么说话,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勾搭过去的。
等到她意识到了,已经坐在了折春的床边上,看着折春嘴角的笑意,像被冻僵了四肢一样,不会说话不会动。
折春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慢慢抓住了卫司雪的手,稍微起身,朝着里面挪了挪,然后拉着卫司雪,试图让她躺下。
卫司雪抵抗力竟然还挺强,快被拉进被窝的时候撑住手臂,又挣扎出来坐直。
“你干什么?”她说:“我要睡觉去了……”
说完她起身,可是还没等迈步,穿着的中衣就被折春给拉住了。
折春一用力,卫司雪就重新跌坐回了床上。
卫司雪可是常年习武的,她坐回床上的瞬间浑身紧绷,回手就要用手肘撞击折春。
只不过在手肘撞到折春身上之前,卫司雪停下了,她回头看着折春,眉目凌厉:“别闹了。”
折春从来都知道进退,但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这两盆炭火实在是太暖了,将他的理智熏染得如同喝多了酒一般的眩晕飘忽。
他从身后抱住了卫司雪,一只手从她的肩膀,慢慢地爬上她的脖子。
卫司雪整个人绷得像一块木板,脖子这种地方是命门,平时无论是和杨秀过招,还是跟冬藏他们打仗,这个地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到。
可是现在她一动不动地,任凭折春的手指划过她的脖颈,拖住她的下巴,朝后拉了下她的头。
卫司雪的眼睛转得飞快,眼睫眨得像是飞舞的蝴蝶,弹幕上躺下睡不着又起来看直播,看到了这一幕,都在哇哇叫。
折春就这么一手搂着卫司雪的腰,一手禁锢着她的命门,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脖子,微微侧过脸,贴在卫司雪的侧脸上。
将嘴唇对着卫司雪的耳朵,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吐息。
温热的呼吸一点一点顺着耳朵钻进去,卫司雪感觉折春的嘴唇贴在她的耳垂上,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本能的危机感让她弓起脊背,折春却顺势压在她的后背上,有些懒洋洋地在她耳边笑了一声,很轻,很好听。
却像一把重锤,直接顺着卫司雪的耳朵钻进去,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折春手指摆弄着她的下巴,所过之处没有一个地方不痒,折春的嘴唇若有似无贴在卫司雪的耳朵上,确保她的戒备开始松懈,才开口说出目的。
“不用费力把炭盆拿走了,郡主睡在这儿,我们就都暖了。”
卫司雪听了这一句话之后却瞬间清醒,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却因为腰被搂着,脖子也被压着,没能立刻起来。
其实卫司雪但凡是用上三分力气,折春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他会的是怎么调情,并不会武。
但卫司雪挣扎一下没起来,竟然没有再挣扎,只是非常严厉地拒绝:“不!你自己睡,我要回房间了。”
“郡主…”折春托着卫司雪的下巴,将他的脸朝着自己这边转了一下,近距离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