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抽出匕首,反手将冰冷的刀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喝一声:“住手!”
因为知道这种威胁的微不足道,而加重了手力,直戳得颈项鲜血滴落。
很庆幸他们还能看到我的存在,停止了打斗。
但是,没有声音。我不敢看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表情,不管是云淡风轻,还是满脸悲愤,我都不要看。
“彭诩,你知道的,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他是我的毒药,我的痛,是我连目光都不想再触碰分毫的所在。
我只是余光微微扫过他的衣角下摆:“虽然我知道,这种威胁,你不稀罕。如果我们一定要死,就让我先死好不好?”
“是我中了你的邪,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就当我羞愤也好,懦弱也好,我不想看到因为自己的过错而酿成的悲剧。早知道你要这么残忍地对待我,你还不如不要救我,让我死在苍洛的折磨下,这才是我最好的下场。”
在他面前,我是低到尘埃去了,但是也不允许他的恣意践踏,我宁可做一颗真正的尘埃,与他再无瓜葛。
“何予恪,对不起。”无端招惹的情债是我无法收拾的烂摊子,剪不断,理还乱,我能做到逃避的极致,便是离开这个世界。
我绝然地闭上眼睛,冰冷的刀尖擦过颈项的肌肤,走出恶梦迷境的最好办法就是,梦醒。
“筠儿别做傻事!”
“元筠!”随着一声爆喝,我用力刺往自己咽喉的趋势被阻住。我睁开眼,看到何予恪单手抓住刀刃,眼中的怒火迸射出来:“元筠,你何其残忍!”
刀刃深深扎进他紧握着的手心,好像扎进了我的心里。看到他因失落到极致而面无表情的样子,我的心好疼。
鲜血顺着指尖缝隙越流越多越流越急,淌了一地,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越抓越紧。
“何予恪,松手!”
我放开匕首的手柄,试着去掰开他的手,他的手指却像钢筋一般定格在了刀锋上面,完全掰不动。
此时我的眼泪流的比他掌心的鲜血还要急,“何予恪,不要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为了我这种人伤害你自己,不值得的。”
他看了我一眼,蹙着眉头冷声道:“值得不值得,是你说了算的吗?”
听了他这句话,我有点哭笑不得,喜的是他终于答我的话了,急的是他还是没有放开匕首的意思,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都快双双殒命了,他竟然还在跟我赌气?好在彭诩还没有要立马逼宫的意思。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却没有问,回答我,我就松手。”何予恪突然开口说道。
我忙不迭应答:“你问,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他顿住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徒惹得我只是殷切地看着他微阖的双唇。
半晌,他开口道:“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缓慢而又踟蹰地说出这几个字,这么简单的几个字牵引着我去心底寻找答案,这一霎那我发现自己的心好乱。有温暖,有感动,有信任,有依赖。这算不算是喜欢呢?还有在那不为人知的角落一闪而过的怦然心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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