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干嘛,自己脱衣服啊!”我一边捣腾着绷带,一边指示着,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护士。
屋子里很安静,回应我的只有均匀的有节律的呼吸声。这就睡着了?这是疲惫到什么程度了啊。
我抬头,床榻那头光线昏昧,何予恪整个人笼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有一瞬觉着他是闭着眼睛睡着了,又有一瞬觉着他睁亮着眼睛在看着我。
我走到外面把案几前的油灯给取了进来,提在手上,灯芯跳跃着照亮他沉静的睡颜,松了口气。橙黄的光线,柔和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五官,照的他嘴唇殷红,整张脸暖融融的,睫毛根根分明地贴在眼皮上。
“长得可真好啊。”我不由自主地轻声念叨了一下,把油灯放在床榻边的角桌上,开始一颗一颗解开他身上的衣扣。
扒开外衣里面就是中衣,连棉衣都没有,穿这么少难怪肺疾越来越厉害,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我顿时有点生气:“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无所顾忌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再扒开中衣露出里面的绷带,我顿时傻了眼,这绷带的麻色,裹的利落干净,哪像是几天前我弄的,明显是刚换过的。
同时我的手腕一紧,被一只大手抓住压在他的心口,触手一片火热。我又气又恼,想捶他又捶不下去:“你骗我!”
“别动!”他认真看着我,眼睛黑亮黑亮的,拉着我的手慢慢在他的胸口摩挲,“筠儿,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快吗?”
这么煽情是做什么呢,我撑着身子要抽回手,离开他的束缚。
“我想我是走进一条死胡同了。”低沉的声音柔化在暖光里,“我很想你,很想把你紧紧地搂进怀里好好疼爱,可我不想就这么委屈你。我和云遥有夫妻之名,和你却有夫妻之实,辜负谁都是辜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你幸福。”
古代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哪有辜负不辜负之说,他这么说难道是想跟我讨论用什么形式把我纳进门以及跟慕容云遥的地位如何排列?
我觉得这事完全是他想多了,虽然是在古代,但要我与人共事一夫?臣妾做不到啊!是啊,我和他之间隔了一层好难堪的关系,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让他看看现代独立女性是如何应对这件事的:“何大人,我知道,你那出轨之举全是为了解蛊毒,看在你服侍本宫服侍得还不错的份上,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好和你的云遥过日子,我的幸福,你给不了!”
话虽万分豪迈地说出口,心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瑟缩着,我别过头去,怕一不小心被他窥见自己不堪一击的脆弱。
“放开我!”我扯了扯握在他掌心的手,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所有难堪终将堙没在时光的废墟里。人这一辈子谁没有过几次失恋,更何况曾表白被拒无数次号称失恋女王的我呢。
可他没有放开我,反而猛地把我往他胸前一扯,紧紧抱住我,不顾一切地抵上我的唇瓣,敲开我的齿关,把我压向他,极其疯狂地亲我,他的舌深深地钻进了我的口腔,卷过内壁每一寸柔软,吮吸着,啃噬着,带着奋不顾身的喘息,搅翻我木然不知所措的神识,熟悉的味道,融合着一路的记忆,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沉默倔强,渗透进了每一寸血脉,此时都在沸腾,都在冲垮理智。
我被他吻到缺氧,挣扎着推开他:“混蛋,放开……唔唔……”
舌头被他缠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汹涌而出,这无望的纠缠,像绑缚我飞向自由天空的枷锁。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粘连在彼此间相贴的肌肤上。
许久,他终于松开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他就那么挑衅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有疼惜有恨意有不甘示弱,仿佛在问你服不服。
我的双唇被他吮吸得又疼又麻,用指尖摸了摸还有些肿,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何予恪!你想让我讨厌你吗?”
他看我的神色不变,只抽了抽嘴角:“讨厌我也好过心里没有我……”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嘴上还是不饶:“你要是再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就……唔……”
一句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按住狂亲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吗?再不拿点颜色出来看看,我就要变成让人想蹂丨躏就蹂丨躏的充气娃娃了好吗。
此时我的情绪有点抓毛,唯恐反抗的不够激烈,让他误会我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干脆逮着机会就着他的下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弥散开来,腥咸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味蕾。即便如此也未能让他松开我,津液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在彼此的唇齿间辗转。我不堪承受,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