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不说就不走了。
元若枝挥挥手,让她们两人稍稍退开。
玉璧和玉勾这才退到亭子外。
元若枝盯着魏锋程越来越近的脚步,又抬头看了看日头,虽然外面很晒,但是比起与魏锋程同亭,倒不如叫日头给晒黑了算了。
她道:“侯爷若再前进一步,这亭子就留给你一个人好了。”
魏锋程无奈地笑了一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他父亲早死,甚至都没来得及继承爵位,他的爵位是祖父直接传给他的。
他从几岁起就有爵位加身,自然很少在女人身上吃瘪,元若枝是头一个给他冷脸的人。
偏偏这个女人,差点就成为了他的妻子,却因为一点误会与他失之交臂,让他夜不能寐。
是遗憾,是悸动,让魏锋程纵使难以启齿,可还是忍不住厚着脸皮道:“枝姑娘,你相信我,我会想法子让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元若枝抬眸看过去,恢复原样?他还能让时间倒退不成?
痴人说梦。
即便是倒退了,她也不会再选他。
“侯爷别说浑话,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更改,你同我继姐好好过日子,你们白头偕老,便是老天对大业最大的眷顾。”
元若枝说这话的时候,无比诚恳,漂亮的眼睛里,像是带着真挚的期许。
没办法,谁让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主宰了无辜人的性命。
她当过侯门主母,做事习惯性考虑全局。
为无数无辜的生命着想,她是真切地盼望他们两人死都死在一块儿。
魏锋程很触动,明明是元若枝在这件事里受了委屈,可她竟然还这么大方地规劝。
她的品性是那么的高洁,和她的脊梁骨一样端正清直。
这叫他越发不舍得委屈她了。
魏锋程压着声音道:“我发誓,我未曾碰过你继姐,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所以,一切都还可以更改。请枝姑娘给我一次纠正错误的机会。”
元若枝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前一世魏锋程是不是也对元若娴说了同样的话?
真相往往叫人发笑。
所以并不是女人做的不够好。
只是在男人眼里,得不到的,才永远是最好的。
元若枝冷淡的眼神充斥着讥讽。
她正要开口用更加无情的话,将魏锋程斥走。
魏锋程居然提起石桌上的食盒,道:“待我实现诺言之时,一定带着信物来还你。”说罢,他提着食盒就跑了。
元若枝:“…………”
魏锋程到底是行伍之人,腿长步子大,三下两下就离开了亭子,玉璧跟玉勾追都来不及追。
元若柏刚好这时候赶来,与魏锋程擦肩而过。
两人匆忙打了个招呼,元若柏便往亭子里来,嘀咕一句:“妹夫怎么也在这里?”又满脸期待地笑着问元若枝:“枝姐儿,不是说给我做了青团么?正好我饿了,在哪儿?”
元若枝沉默地指了指魏锋程的背影。
元若柏皱着眉头看过去。
元若枝扯着嘴角说:“瞧见没有,他抢走的食盒里就是。”
元若柏:“……”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捏拳道:“这个昌平侯!他都、他都娶了娴姐儿,还来明着抢你做给我的吃食,他到底想干什么!”
元若柏是男人,有些龌龊心思,他一思量就知道了。
抢食盒是小事,元若柏担心的是,昌平侯闹更大的丑闻出来。
魏锋程为风流韵事丢得起这个人,他们元家,他家枝姐儿可没理由平白丢这个人。
他身为元家嫡长孙,理应出面掐掉这件事的苗头。
元若柏拔腿就跑着追上去了。
玉璧跑前去张望,不由得叫了一声:“哎呀,都动起手来了!”
元若枝心道不好,大打出手叫人看见了,总会引人遐想。
还不等她使唤两个丫鬟上前去拉偏架,魏锋程扫了元若柏一腿,顺利脱了身,还把食盒也带走了。
元若柏一个文弱书生,差点跪在地上。
元若枝过去扶起元若柏,劝道:“大哥,先算了。三言两句绝不了他的念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侯府与元家的事,且容回家再说,家中长辈自有法子妥善处理。”
元若柏拧了拧眉头,方才拉扯之时,他都已经闻到了食盒里头的香甜味儿。
他肚子里的馋虫都膨胀到几寸长了。
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元若柏彻底将魏锋程给厌上了。
“咦,灵姐儿呢?她不是同你一起来的吗?”
元若柏终于想起来问了。
元若枝给玉璧使了个眼色,然后回答说:“灵姐儿方便去了,很快就回来的。”
元若灵领着丫鬟,同荣玲一起去了薛江意的寝室。
巧得很,薛江意也刚到寝室门口,正在开锁。
他也没想到,元若灵会一路跟到这里来。
两个人隔着石阶相望,眼神由淡转明,久久无语,笑意一点点浮上元若灵的面颊,还是薛江意先转身把门给推开,又回头说:“元姑娘可是来寻你兄长的?我回来拿点东西,若不嫌弃,可以在我屋里喝杯冷茶稍作歇息。”
元若灵自然是要去的。
她进门之前的脚步还很镇定,一进去就雀跃起来,四处走走看看,一时对他的笔墨纸砚好奇,一时又对他的寝居之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