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江意连忙松开手,他笑得很克制。
虽然他知道,只有元若灵这般年纪小的时候,才会说出这么重的承诺。
可他还是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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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若枝担心元若灵,没敢走远,她带着玉璧,挑了个宝殿溜达。
小竹林附近的宝殿,十分偏僻,连看守的僧人都没有。
元若枝自己拿了三炷香,给菩萨上了香,虔诚地跪下,祈求菩萨,保佑元若灵婚事顺利。
她顺便也悄悄求菩萨,保佑她今生平顺。
还不等元若枝睁开眼,上香,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谁摔倒了。
她以为是玉璧没站稳,猛然回头,手臂粗的棍子已经挥了下来,但那棍子却仔细地挥在她后颈上,没伤她的脑袋。
昏迷之前,元若枝惊恐之余,心里想着,那人应当是怕伤了她的脸。
他是求色。
元若枝悠悠转醒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被抓去什么地方,可她居然还在殿内,只是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而殿内,多出了一个人。
聂延璋身着一袭玄色宽袖长袍,脸色苍白地靠坐在红柱子上,双眼紧闭,眉宇轻蹙,微有痛苦之色。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缓缓滑落,从他指尖滴到洁净的地面上。
汇集成红色的血泊。
他似一株生在血泊里的黑色仙葩,精致又阴郁颓败,极为迷人。
元若枝惊讶地看着聂延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歹人和玉璧。
结果显而易见,聂延璋制伏了歹人,救了她。
元若枝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昭光寺虽清净,可进出皆有知客师傅记录,不出一日,京兆尹必能抓到他,
她的眉尖阴云满布,她不知道谁这样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寺庙里行凶!
还把聂延璋给打伤了!
“殿、殿下?”
聂延璋懒散地睁开眼,因为眼神足够慢,每一根睫毛都似乎染上了慵懒的意味。
他嗅着血腥味,将元若枝的困惑尽收眼底,漫不经心地同她解释:“哦,躺着的是孙六郎,他想挖你眼睛。被孤捅晕了。”
元若枝心惊肉跳,一番殊死搏斗,被聂延璋说的像是写了几个字一样简单。
元若枝手脚都被绑住,她跳到聂延璋跟前,关心道:“殿下,您怎么样了?伤到了哪里?昭光寺的人呢?怎么一个也没有来?”
“你话真多。”
聂延璋拢了拢眉心,说:“昭光寺统共就没几个人。陈福去处理后事了,一会儿他来了,会带你跟你的丫鬟出去。”
元若枝不好意思地请求:“殿下可否帮我把绳子解开?我先帮殿下止血,顺便看看我的丫鬟怎么样了……”
聂延璋挑起眼尾,嗓音略显示清润,说:“你站着,孤解不够。”
元若枝蹲下去,人还没蹲稳妥,聂延璋伸手将她带入怀中,手指穿插进她浓墨一般的秀发中,轻轻摩挲她的头皮,激得她纤瘦的肩膀轻轻颤动,连脊背也挺得笔直,不由自主张开了唇。
聂延璋徐徐低下眼睫,眼尾星光漾出笑意:“这是你欠孤的。”
音落,他的唇贴上了元若枝软软的红唇。
元若枝如同一只无法动弹的木偶,被捆绑着,禁锢着,被迫地贴上了他的唇。
聂延璋的脸近在咫尺,模糊了她的视线。
他肌肤白得如同笼罩玉色,高挺的鼻梁勾勒出的线条,隐约给人阴郁凌厉之感,像上天的鬼斧神工,丝毫没有匠气。
他的唇很薄凉,吻起来有些冰冷,仿佛一块冷冷的新玉,亟待肌肤相贴,才能生出些暖意。
他最后像吃新糖一样,好奇地舔了她的下唇,便松开了她。
然后又懒懒地靠在红柱子上,舔了舔唇角,微敛的凤眸清透纯澈,丝毫没有情|欲之色,又似乎透出淡淡的不满。
他轻薄了她。
奇怪的很,元若枝虽有些生气,却没有半分被轻薄的感觉。
那种感觉,更像是被他当成个物件,啃了一口。
其实聂延璋挺失望的。
除了香软甜,没有半点特别的感觉。
还不如那日,她舌尖轻舔他的那一下来的触动。
聂延璋沉默地解开了元若枝身上的绳子。
元若枝眸光闪烁,没去管聂延璋的伤势。
而是先走到玉璧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幸好孙六郎打偏了一点,玉璧的后脖子上有红痕,脑袋上没有起包,否则她怕玉璧的头骨有损伤。
前世在她曾见过魏锋程麾下伤兵,脑伤最是棘手。
元若枝柔声唤醒玉璧。
玉璧茫然睁开眼,人看着没什么大碍。
但她一看到满地的血,还有身带血迹的聂延璋,尖叫一声,又晕过去了。
聂延璋哼笑一声,有些不屑。
元若枝:“……”
她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半个字,这丫头就吓晕了。
元若枝又掐了玉璧的人中,却没有用。
她只好将玉璧平放在地上,再心乱如麻地去处理聂延璋的伤势。
元若枝在触碰聂延璋之前,警告他说:“殿下,如您再有冒犯,休怪我不客气了。”
如今她手脚自由,想要钳制受伤的聂延璋,并非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