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煺,你找个丫头拿一床被子去给奚时盖上吧。”林照轻轻关上客房的门,吩咐站在外头的斐茅煺,“我有事出去一趟。”
“是!”
林照走开后,斐茅煺在府里走了好一转都没见着一个丫鬟,眼看又走回了客房门前,他想起今日是好些丫头出宫探亲的日子,只留了他和另一个丫头,那个丫头也去内务府要冬天的炭火去了。
他想了想,不就是盖被子么,他也可以完成。
他小心地进入客房关上门,从柜子中抱出一团棉被,轻轻地帮熟睡的奚时盖上。
奚时仿佛感受到动静,伸手就抓住了斐茅煺的手,嘴里还嘟囔着“爹爹”的字眼。
“奚姑娘,我不是你爹啊!”斐茅煺扒也扒不开她的手,又急躁又被迫压低着声音。
奚时的手越抓越紧,“爹爹”二字念着念着又开始不断地往下掉泪。
斐茅煺见状只重重叹了口气,不再扒拉她的手,盘腿坐到了地上开始用另一只手在地上画圈圈。
一厢,林照兴致盎然地走入风满楼。
而在风满楼对面酒家的某个包厢中,有两名青年皆穿一身风流白袍,正对坐饮酒。一人眉眼淡漠,不苟言笑;一人面容舒展,嘴角含笑。
“司马,你在户部可有听到什么风声?”白补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望着对面始终莞尔的男子。
“殿下,风声可控,人心不能。现人心惶惶,皆恐殃及自身,岂敢再多言?”
司马冬白眉眼弯弯,轻声细语,
“且说,这一回他们可是滴水不漏,从殿下去户部搜证也无甚收获便可得知。里头的人见大局已定,便也识相。”
白补华揉搓着小巧的酒杯,凝眉道:“的确,老四向来胆大心细,这一回也是下了功夫。”
“他们从来不从目标入手,而是在目标之下挖一个小坑。目标瞧不上下面的人,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们在挖坑。若是想寻缝插针,或许……”
白补华凝神看着手中的酒杯:“我何尝没想过?只是风险太大,若有偏差,无人担得起。”
“既然如此,不如我去顶罪。”司马冬白依旧笑面春风,似乎在讲述一件美好的事情,“奚大人是有目共睹的良实之臣。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空有诗书。这一交易,不亏。”
“司马,你可是疯了?”白补华叹了口气,“万万不可。容我再想想。”
白补华偏头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地在涌动的无数人头中精准地看到了那个让他心漏跳一拍的倩影。
她,怎么会从风满楼出来?她与风满楼是什么关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