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便去处理赵舒予给她的那一方沾了血的手帕。
看着那满是血的帕子,怡然一遍遍地搓洗,脸上一直苍白没有血色。
很快盆子里面的清水便尽数变成了鲜血的颜色。
水倒了一盆又一盆,可手帕沾上了一点点血迹,都极难洗去。更别说,整张帕子都被鲜血浸透。
此时帕子上还明显能瞧见那淡淡的血迹。
洗是洗不干净了,为今之计,只能一把火烧了。
怡然进了厨房。
此时厨房里,宫人正在烧水,怡然便借机遣了那个宫人出门,然后迅速将那拧干了的帕子塞进炉灶。
炉灶里面火势凶猛,想必那一方帕子很快便能处理干净。
至此,怡然悬着的那一颗心方才落了下地,脸上也稍微是有了一点点血色。
此时,被怡然遣了出门的那个烧火的宫人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瓦罐。
将那小瓦罐里面的东西抓了一小把,放进烧的水中。
那宫人便坐了下来,问道:“怡然姐,为何静妃娘娘喜欢用桂花烧的水沐浴,以往静妃娘娘可是没有这个习惯来着。”
怡然愣了愣。
倒是想起来,以往的静妃确实是没有这个习惯。
记得,似是从宁安寺回来之后,静妃便多了这个习惯。
她也突然想起,静妃从宁安寺回来之后,整个人便是变了一个样子,似是静妃的身体里面住进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一样。
这个念头让怡然打了一个寒噤。
只不过,很快怡然便恢复了常态,她的脸映在炉灶里面熊熊的火光下,“许是因为在宁安寺静修的时候,静妃娘娘喜欢上桂花的味道吧。”
怡然不动声色地道。
话虽然是这般说,可她比谁都清楚,宁安寺里面根本就没有桂花。这桂花,是生长在山上的野花。如同静妃如此家门显赫的千金大小姐,应当是从来都不曾见过桂花的。
却是自宁安寺回京城之后,吩咐她千辛万苦找来了桂花,静妃对桂花很是偏执,不仅用桂花作为香囊的材料,每一次沐浴,都要以晒干的桂花入浴。
故而,静妃身上常年都带着一股桂花的味道。
怡然这般说了之后,那宫人便又点了点头,觉得有理,似是感慨一般她叹了一口气道:“瞧着人都是会变的,本来还想着静妃娘娘当真是要在宁安寺里吃斋念佛一辈子了,没想到,娘娘似是醒悟过来了一样,不仅离开了宁安寺,还回到了京城。”
闻言,怡然没有多说,宫里面待长久的人,向来都是少言的,唯有少说话,才能少说错话,才能活得长久。
那宫人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此时锅里的水开了,怡然道了一句;“水开了,快些给静妃娘娘将水抬过去吧,静妃娘娘还等着呢。”
这话落,那宫人便噤声了,没有说再多,她很快便出门叫人去了。
怡然回头望了一眼炉灶里面的火光。
那一方帕子应是已经燃烧殆尽,如此便是根本不留一点痕迹。
火光中,怡然忽而笑了笑。
她不仅是要在宫里活得长久,日后还是要做人上人的。
思及此,她将衣袖里面那金镶玉的簪子又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