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瑟有些见不得这些,许是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人温饱,鲜少见到这种颠沛流离的人间疾苦。
也不知道楚胤止什么时候将伞撑起。顺着宋锦瑟的视线,-他也是看到了那些流民。
在一片笑语喧声之中,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显得格外突兀。
可楚胤止是看惯了这种世态的,遂只看了一眼,便移开。
只是看宋锦瑟的眼神久久在那些流民身上时,才往那些人上细看。
身后的长街,有不少流民在成群结队走着,宋锦瑟的视线就停在其中一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女子身上背着一层又一层的被褥,那被褥似是要将她的背压弯了一般。
她的身前还绑着一个约莫是三四岁的孩童。
那孩童被绑着她身上,动弹不得,只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羡慕得瞧着那街上嬉戏玩耍的孩童。
宋锦瑟忽而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这些人可怜么?”
楚胤止已经见惯了血流成河的场面,眼下这一幕,还不至于能勾起他的悲悯之心。
乱世之下,人命如同草芥。
他摇了摇头。
宋锦瑟沉吟了片刻,道,“书中的结局果然没错。”
楚胤止虽有谋略之才,但他不适合当皇帝。
一个眼中没有众生疾苦的人,即便当了皇帝,也是个暴君。一如当今的老皇帝。
声音太小,刚出口便被淹没在风雪中,楚胤止根本听不清。
回府后。宋锦瑟并未回房,而是叫来楚鸿煊拿来账本。
这些时日京中的各项进账,都由楚鸿煊在打理。
明明细细,都记录在账。
在京中不过短短时日,轻颜坊,天香楼,以及那小册子赚来的银钱,已是不少。
若是世道乱了,这些银钱留着也是无用。
乱世中,银钱不过就是数字,买不了温饱和安稳。
宋锦瑟觉得,应该是用来做些实事了。
“从账上拨十万两银子,买粮买面,搭建救灾的棚帐,用以救济城中流民。”
楚鸿煊点了点头。富则兼济天下这些言论他还是明白的。
而后,宋锦瑟又道:“不过不是以我们副将府的名义,而是以太子殿下的名义。”
宋锦瑟如是吩咐。
楚鸿煊愣了愣。
“为什么要以太子殿下的名义,我们是要站在太子殿下的阵势中么?”
记得大嫂与太子殿下也没有几分交情。
虽是楚鸿煊没有当朝臣,但是也从楚修文口中知道些如今朝中的局势。
老皇帝传出被魇住病倒的消息过后,朝中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很快你就知道了。”
宋锦瑟不置可否,她说话的时候,望着头顶的天色。
京城很快就要变天了。
若是快的话,也就那么两三天的时间。
若是慢的话,许是还得过完这个年。
*
此时。
未央宫。
曲越急急步入,却看到殿前五花大绑绑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女子,女子仍然昏迷着。
定神一看,那女子身上的衣服竟是有些眼熟。
云锦织成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