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正要说他,就又被坏心眼儿地勾住了下巴,抬高她的脸,更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之后,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清清也没有力气了,脑袋埋在胳膊里,趴在桌子上不肯抬头了。
“不给我吃,这不是吃到了?”谢铎翻着军事布防图,得意地说。
清清咬牙,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不知羞。
清清瞪了他一眼,从食盒里拿别的点心出来用力咬,泄愤地看着他。
只可惜她嘴巴肿了,根本没有那个凶狠劲儿,反而让人更想要狠狠蹂;-lin。
谢铎扯了扯嘴角,低头看图,不和她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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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瞪了他一会儿,他却没感觉似的,清清觉得没意思,百无聊赖,便主动问她:“你看这个干嘛?”
不会又打仗吧?
难道京城的军事布防有漏洞,要他看了之后进行优化?
她没想别的,也就万万没有料到,谢铎会说:“这是当年从你哥哥房间里搜出来的——和那首反诗一起。”
清清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很快,她就又默默的吃起的东西,“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了。
谢铎见她神色不虞,将布防图卷了起来,不看了。
温柔的视线望看清清,像在看他珍藏多年的至宝,充满了疼惜和爱护。
“清清,”良久,他说,“我们造反吧。”
“嗯。”清清随意地答应一声。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口茶喷了出来。
“你疯了!”她瞪大眼睛,回望着谢铎,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句大逆不道的言论而沸腾了,脑子里轰隆隆作响。
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激动。
她用力看着谢铎,却始终无法分清他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造反?!”她从来没想过。
不光是她,江家世代忠良,效忠李氏仿佛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一个人想过造反,没有人告诉她,过得不开心可以造反,更没有人跟她说过,“我们造反吧”。
可谢铎说了,他不光说了,还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今晚吃什么那样平静而随意。
清清仔细思索着他的话。
虽然朝廷中很多事情她看不惯,但也不至于要造反的地步。
谢铎看出她的犹豫和顾虑,没有过多地劝说,只问她:“当今圣上病体沉疴,撑不了多久,东宫之位空悬已久,若他突然驾崩,依你之见,谁能继承大统?”
清清知道他一向大胆包天,不按常理出牌,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野,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抖抖索索的:“你、你小声点,隔墙有耳,你就不怕这话传到……”
谢铎却捉了她的手,在她手心里亲了亲。
无所谓地说:“我没说过这话的时候,也没少被他们乱传,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这话迟早得说,而他们,巴不得听见我这么说呢。”
说完,讽刺的笑了一声。
清清不太明白他说的他们是谁,也不敢多问,只是忧虑地望着他。
反倒是谢铎,捏了捏她的手心,不依不饶地问:“说啊,你觉得谁可担此大任?”
他这么平静,清清也不怂了,仔细想了想,遗憾地说道:“好像……还真找不到人来接这个烂摊子。”
五王爷自身难保,李熙虽然回朝,但一来身有残疾,二来犯下大错,乃是死罪!永宁郡主德才兼备,可她是女子,世人不会同意让她继位,何况还有成山王在。
而成山王虚伪狡诈,早有不臣之心,他虽有手段、用兵如神,可是目光短浅、刚愎自用,绝不是一个好皇帝!
剩下的,只有一个年幼闲散的小皇子李照,但李照玩心重,而且玩都玩不好,经常被人骗,小时候还经常让清清给他出头,让他当皇帝,他会很痛苦。
如此说来,竟然真的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担此大任的人!
也难怪太子死后,皇帝一夜白头,从此再没有考虑过东宫之事。
“其实,”谢铎叹息一声,“圣上是不打算杀太子,是太子正直高洁,不满被人如此污蔑,赌气之下自我了断——这是他对贼人和圣上的反抗。
“他也的确做到了——他死后的每一天,圣上都无比痛苦……
“圣上不顾群臣反对,饶过江家余众,正是因为,他后悔,他心疼,可他毫无办法。
“李氏已经没人了。
“所以,我们造反吧。”谢铎说,“扶植李照,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李氏江山祭奠父兄,为他们送葬。你觉得如何?”
清清心如鼓擂,这一瞬间,她被她说动了。
“好。”她说,“以乱治乱,推翻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以后的天下,你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