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顺着他离开的方向看过去,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眨眨眼睛,暗暗赞叹,这速度也太快了,他平时都藏在哪里?
来不及多想,谢铎将她的脸掰向自己,不许她再看别的男人。
“就吃那个吧。”谢铎随意朝石桌扬扬下巴。
清清的视线跟着移过去,好奇地看向桌上的竹筐,万万没想到,里面竟然是新鲜的芦苇叶。
在朝阳的照射下,晶莹的露珠颤啊颤的,还在往下滴水。
惊喜地看向谢铎:“哪里找来的?”
谢铎瞧瞧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回答:“江南一带早已春暖花开,叫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你不是想吃粽子吗?”
快马加鞭送一筐芦苇叶过来?
她不解风情地想:也太奢侈了,直接送一筐粽子过来不也一样吗?
“那、今天包粽子?”清清乖巧地看着他,眼睛里有星星。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送来了。
谢铎懒懒地喟叹一声,双手垫在脑后,深藏功与名:“夫人做主便是。”
清清起了玩心,招呼来铁锤,让她去厨房找人把粽子馅儿做好,端到院子里来,她要亲手包。
小时候也这样玩过,铁锤不仅也有些怀念,于是赶紧照做。
不一会儿,几个小丫鬟鱼贯而入,将做粽子所需的材料摆了满桌:一盆糯米、一盆腊肉、一盆晶亮流油的咸鸭蛋黄,还有一盆豆沙,另加新鲜的芦苇叶和白色的棉线。
清清小时候跟着家里人包过几回,但那个时候多半都是在玩儿,造型丑不拉几不说,常常一个粽子里面全是豆沙,或者全是肉馅儿。
爹爹一边嫌弃一边吃了好几个。
这会儿轮到谢铎一边嫌弃一边捧场了,虽然他也是不太明白,亲手包制跟厨房包好的有什么区别?
随后还是发现有区别的:清清包的更丑。
他在旁边看着,还有点儿想笑,清清的态度却十分认真,先净了手,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胳膊。
素手执起新鲜的芦苇叶,折成漏斗状,先放一勺洗净的糯米,用手轻轻压实,而后放入馅料,再放一勺糯米,再压实,确定糯米不会漏出来,如果馅料太多,可以多用几片叶子,裹实以后,用棉线绑起来。
清清掌握不好绑线的技巧,绑的歪歪扭扭,加上粽子胖且饱满,馅料太过充足,像是随时都会露出来是的。
包了几个之后跟铁锤互相笑话对方包的好难看,可乐趣也不正在于此吗?
清清绑了几个便招呼谢铎一块儿来玩儿。
谢铎却懒洋洋的说:“等你包好,我怕是已经饿死了。”
清清白了他一眼:“才不会呢。”嘴上和他呛声,却招呼丫鬟拿一些点心过来先给谢铎垫垫肚子。
谢铎却偏头看她,故意说:“我想吃核桃,你帮我敲。”
清清:“……”我更想敲你!
谢铎本也是在跟她闹,说了两句就坐到她旁边去了。
他懒得动手,干脆捏起面前的瓷勺儿,舀了满满的豆沙馅儿,送进嘴巴里。
清清很少见他这么孩子气的模样,笑了笑,也没管他。
接下来,她在专心包粽子,谢铎就故意在旁专心捣乱。一会儿问她这儿怎么包,那儿怎么缠,一会儿捏捏绑线的手,舔她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豆沙馅儿。
铁锤在旁边瞧见了,如临大敌,脊背挺直。
想看又不敢看,毕竟,先前没见过,不确定这种程度的画面是不是可以随便看的。
万一姑爷一个不高兴,叫人把她眼睛给挖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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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清清被他扰的烦了,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你还是去那边坐着吧。”
谢铎似乎心情不虞,重新躺下之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屋顶和蓝天上面,百无聊赖地捏核桃玩儿。
核桃经过炒制,核桃仁香香脆脆的,就是不好剥开。
清清得拿个小锤子慢慢敲,到了谢铎这儿,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捏,毫不费力地就暴露出里面的核桃仁儿。
清清包粽子的时候,就听见他那边咔嚓咔嚓声响。
不一会儿,核桃仁儿堆成了小山。
谢铎明显在想事情,等清清包好粽子以后,故意和他闹着玩儿,往他手里放了颗用来包粽子的咸鸭蛋黄。
谢铎没注意,挤了一手亮黄流油的蛋黄。
清清在旁边笑出了声。
接着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地道,乖巧地问他:“想什么呢?”
谢铎倒浑然不在意,默默将修长的大手递到殷红的唇边,伸出舌尖,缓慢的舔了一下。
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且修长,指骨处的皮肤都没有一丝褶皱,与他的脸一样,有颠倒众生的本事。
——清清故意使坏,他却做出这样的动作,简直是在调戏清清。
清清不由的移开视线,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不敢承认,自己在看到谢铎漫不经心舔手时伸出的猩红舌尖,心跳不由自主的漏了一拍。
这男人,未免太过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