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匮乏,理论知识也不丰富,实在不得其法,弄到一半就后悔了。
——更没想到会那么痛,难受死了。
正欲罢休,却发现身-底下的男人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窘迫和愤怒,反而好整以暇地把她望着,眉眼含笑,一派清隽矜贵的模样,嘲讽似的。
清清被那眼神刺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收了退却的心思,反将大红的床幔扯下一缕,蒙住了男人的桃花眼。
殷红的丝绸将谢铎本就苍白的皮肤衬得欺霜赛雪,唇色也更艳,在影影绰绰的朦胧烛光下,仿佛化身成了话本当中蛊惑人心的狐狸精。
清清慌忙移开视线,笨拙地将红绸系紧。
呼吸紧挨着谢铎的耳廓,一直在抖,谢铎被绑住的双手不由握紧,向来无甚波澜的脸上显出些许玩味。
清清佯装看不见,柔弱无骨地撑着谢铎的腹肌,硬着头皮动作起来,手心的温度有些凉,额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痛的。
话本子果然都是骗人的!
清清一番尝试,越尝越觉得不对味儿,眼泪都快出来了。
世上无难事,只要敢放弃,清清决定痛快认怂——她不行,这种事她真的不行。
然而,她刚停下动作,还没开口说要半途而废,谢铎就轻而易举就挣脱了桎梏,反客为主,弄了她半夜。
……
亏了,亏死了!
昏过去之前,清清勉强抬手扯下蒙住她眼睛的红绸,后悔招惹了这个男人,但转念一想,幸好二人夫妻不睦,否则日日受这种苦楚,谁遭得住啊?
次日下午,清清才醒过来。
浑身都不舒服,对这桩婚事更没什么好留恋的,将提前写好的和离书送到了谢铎的书房,没等衙门和宗族公证,就自觉地搬去了出嫁前居住的小院儿。
小院儿在西市,不大,离她经营的铺子很近。
她名声不好,没有再嫁的打算,只好把出嫁前用来维持生计的铺子支棱起来,不求富贵,但求平安。
可一连过了三日,谢家什么动静都没有,没人同意,也没人不同意。
清清以为谢铎故意晾着她,又差人去问了几回,却都扑了空,原来,他那日一早就出了远门,没在家,自然也没有看到和离书。
又等了几日,谢铎终于回来了,清清便打算亲自过去一趟,与他说个清楚。
西市离谢府有些距离,乘马车约莫半个时辰,清清急着过去,让丫鬟挑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偏僻小巷。
□□的,谁也没想到,会突然窜出来几个持刀的蒙面人,二话不说便朝她们围攻上来!
清清出身簪缨世家,祖父江守义曾任武卫中郎将,父亲江执更是大安国第一名将,清清和姐姐江金玉虽是女子,自幼却与族中儿郎一道习武,也就看着娇弱,其实可以一打五。
可如今,她早已不是高高在上的江家三小姐,而是臭名昭著的罪臣之女,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若被人发现当街武-斗,恐徒生事端。
“撤。”
赶车的丫鬟是她的心腹,玲珑心窍,又与她一起长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即甩开马鞭,只听“嘶”的一声,骏马扬蹄长鸣,向着闹市区狂奔而去。
蒙面人紧跟其上,刀光剑影,招招致命。
清清动作轻盈,躲过左右刺过来的长剑,欲弃车离开,不料,前方早有埋伏,马蹄被绊,笨重的马车向前翻滚,清清在车中施展不开,被撞伤额角,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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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似有千斤重,清清头痛欲裂,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
入目是华丽的丝绸床幔,红得刺眼,清清“唔”了声,只得又把眼睛闭上,喊贴身丫鬟的名字:“炼儿,你哭什么?”
被唤做炼儿的小姑娘一个激灵,瞬间窜到床边,眼神快速地打量着她,语气急促:“小姐醒了?小姐终于醒了!太好了……”
说完,又哭又笑地跑出门,差人去请张大夫。
清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期间被人喂了些苦药,直到天黑才彻底清醒过来。
丫鬟趴在床边打盹,脸上还有泪痕。
清清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笑道:“不过是坠马而已,从小到大不知道坠了多少回,怎么还哭了?”
丫鬟瞬间惊醒,顺势握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小姐昏过去了不知道,那白森森的刀口离您如花似玉的脸就差这么一点儿!”她比了个极微小的距离,眼睛睁得更大,煞有介事的,“吓死人了,若不是姑爷及时赶到,咱们两个都得交代在那儿。”
清清原本还在笑,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了:“等等,谁及时赶到?”
“姑爷啊。”
“谁的?”清清呆了。
“?”丫鬟以为她在开玩笑,眨眨眼睛,自然是小姐你的啊。”
不对劲。
刚醒过来的时候没注意,仔细一瞧,才发现丫鬟梳的是妇人髻,眉目也稍稍长开了些,婴儿肥消退,姿容秀美,清丽可人,不似印象中的青涩模样。
清清的印象中,父亲从边关带回来一匹小红马,她驯马时被甩下来好几次,所以一觉醒来才会浑身酸痛。
可问题是,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自己还多了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