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又将去往何方”。伊泽尔摇摇头,拒绝了老师们的好意,没有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或许找一个人倾诉,就会舒服很多,没准也能解开困惑了她多年的难题。但是事关母亲和父亲,伊泽尔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已经长大了,八岁,足以看出父母之间的不和,以及母亲对父亲隐隐约约的敌意了。
这并不是能随便公开的事,饶是伊泽尔,也听到过有关于父母的那首缠绵悱恻的爱情诗篇,女仆们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轻声哼着,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那个人美好的期待和憧憬。但是事实和世间所流传的故事不一样,伊泽尔不得不思考,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如果母亲不爱父亲的话,为什么要嫁给他。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稚嫩小巧的掌心,难过的滴下眼泪。
不是出自于爱的话,自己又是因为什么,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漆黑的劳斯莱斯停靠在城堡的门外,守卫的士兵推开古老的铁门,对着驶入的车行了个军礼。伊泽尔从车上走下来,抬眸,就看到了撑着把伞站在门口等候的母亲。牛津鞋踩了好几个水坑,飞扬的水渍星星点点的溅到了纯白的小腿袜上,还好没有泥泞,只是洇湿了些许。伊泽尔飞快的跑到了母亲的跟前,兴奋又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已经学会隐藏和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只是那双眼睛里面的光芒永远不知道收敛。沈清容笑着摸了摸她被雨水润湿了的头发,长得真快,现在已经到她胸口了。
“走吧。”
沈清容将伞递给身边的女仆,牵起伊泽尔的手。
“你父亲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伊泽尔,嘴角的笑容和眼睛里的光芒,瞬间一同消失了,只剩下端正和沉默。每天的晚餐总是很压抑,坐在主位的父亲,坐在末位的母亲,隔着长长的方桌无形的对峙,空气几乎凝固成实质。伊泽尔夹在中间,无论多么可口的饭菜都变得食之无味。
餐盘里的牛排先是二等分,然后四等分,伊泽尔还想尝试着八等分,公爵看到了她在把玩食物,有些不悦的打断了她,开口问。
“伊泽尔,你在学校怎么样?”
伊泽尔身体一僵,而后恢复了笔直和优雅,她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恭敬的回复道。
“很好,父亲,没有什么值得让您担心的事。”
“我听了很多关于你的赞美,也没见你主动向我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