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去睡吧。”
游柚被摸了摸头,才发现定了闹钟的手机,已经完全被自己无视了,连忙点头,说放下就放下,关了电脑。
前一秒还双眼发亮、丝毫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游柚,在被带离电脑桌、被商谙抱起来的一刹那,被排山倒海的困意袭击,连着打了好几个大哈欠,打完以后,就没法完全睁开眼睛了。
商谙无奈地问他,“就一定要那么辛苦?”
“好玩儿嘛,”游柚脑袋都累晕了,一头栽到商谙怀里,俩胳膊一环,就变成了人形挂件,嘟嘟囔囔地说话,“上辈子没玩儿够呀。”
别说玩儿够了,就是这种自由自在、没有顾虑的心情,他就几乎没体会过,天天加班到半夜,哪里有时间玩,甲方像魔鬼一样,哪里能追求自己喜欢。
轻飘飘一句话,又把商谙的脾气都消没了。
“叔,谢谢你啊。”
商谙刚想把人抱起来回屋,游柚又突然抬头,睁大眼睛,用特别真诚的声音说了起来,
“我是个俗人,而且不厉害,如果不是叔你对我这么好,像现在这样开心的感觉,我可能活几辈子都不会有。叔,我现在好开心,感觉满足了一个特别特别大、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愿!”
商谙低头,凑过去亲他额头。
亲一下,游柚的眼皮就沉一点,再亲一下,就眨眨眼,到第三下,开始打哈欠,脑袋往怀里蹭。
“叔,你最好啦……”
“睡吧。”
游柚整个人都眯瞪着,听了这句话,更像是得了应允,彻底放松了,任由商谙摆弄自己放进被窝,脱掉睡衣裤,调整枕头,盖好被子,摆好最适合被抱着的姿势。
当晚他做了个很童话风的梦,梦里的自己回到了童年时,不到十岁的年纪。
梦中的场景,是他第一次接触画笔和纸张、第一次摸到漂亮的乐器、第一次用泥巴和小刀玩雕塑、第一次站在舞蹈练习室的种种。
它们似乎和记忆中相同,都带着漫无边际的随意,怎样开心就怎样来,画的不是人、不是景、也不是物,弹得不合指法,雕刻得四也不像,手舞足蹈得引人发笑。
可又不太一样,梦里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当画笔留下一条看似凌乱的线条,他知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弧度和方向,比打印的图案更加精准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