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文淑的手微微颤了一颤。
“你我都知她对你的情意,为何,不给她一个机会呢?那,也是给你自己的一个机会啊。”
单文淑垂眸道:“顾大夫为何认为我该给她一个机会呢?先不说我们皆是女子,单单只是我这姨娘的身份,与她之间的距离,又哪止隔了千重山呢?”
“总兵大人这些年来,都未曾入过你这院子。我明白的,以夫人心性,定不会为其魂牵梦萦。可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你的病,竟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定是有原因的。若不是子言造成的,你又怎会单单不愿见她呢?”
见单文淑不说话,顾卿音又继续道:“我是医者,若是不能治了你这心病。此次你这病,我怕是要白治了,实在是于心不忍,还望夫人莫要这般折磨自己。”
静默了许久,单文淑才重重的叹息一声:“顾大夫,你不明白。我这残破之躯,实在是不该拖累她的。人伦之理难以跨越,若是我与她之间,真的有些什么。你让她日后在这总兵府如何立足?如今那些公子小姐之中,老爷最重视的便是子言了,大夫人也指望着子言能为她巩固在这府中地位。所以,我定不能让她为了我,沦落为千夫所指之人。”
单文淑这一番话,便让顾卿音明白了她的心思。
有些情,并非是她不愿,而是她不能。
所以,她才会因此情深思多虑,病成今日这番模样吧?
“我明白了。”顾卿音叹息道:“夫人的身子,情绪实在是不宜大起大落。你只要记着,一切只要你高兴就好。没什么东西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
单文淑这才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多谢顾大夫谅解。”
没有咄咄逼人的逼迫之举,顾卿音这样的相劝,并不会让单文淑有什么介意的地方。
她之所以会愿意告诉顾卿音这些,正是因为她知道林子言对人向来冷漠,身旁之人,没有一个子言真的能信的。只有这位顾大夫,能得其全然的信任。
子言能信的人,她自然也是能信的。
“晚点还有两服药,到时候喝了,只要夫人不要多过劳思,这咳血之症,应是能止住了。”
顾卿音扶着单文淑躺下,正欲让她好好休息的时候,常年伺候单文淑的侍女小红便已来报。
“夫人,三小姐来了。”
单文淑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又重重的拧了起来,冷漠道了句:“不见。”
“可是……”那小红抬头看了一眼顾卿音,道:“三小姐说,有位客人非要缠着她来找顾大夫,见不到大夫就不肯离去啊……”
这下,顾卿音才明白了应该是林子言把钟书谨带来了,她没有着急去见钟书谨,而是缓缓的把单文淑扶了起来,善意的问了句:“真的不去见见么?我听说,她已经三个月未曾见过你了。”
单文淑叹息道:“顾大夫,我以为你明白的。”
知道单文淑的拒绝之意,一旁的小红倒是先不忍地说了句:“可是……这次三小姐受伤了诶,身上流了很多血,可她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劝她好好上上药先,她却是不听……”
单文淑神色一凝,眸中满是担忧之色。
终究,她还是叹息了一声:“请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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