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袖子太长了,看来还得再改改。”顾卿音淡声道,帮钟书谨把衣衫脱下来后,又把人塞回了毛毯中,不急不缓地回应着柳三娘:“这一单,就当是我毁约了。我记得照你们沧浪阁的规矩,赔十倍价钱,应该是够了吧?药我不就炼了,连同你应得的那一份,我也一并赔了吧。等会儿你自己去我那地窖里看看,要什么玩意儿自己搬就好。”
“钱钱钱!这是钱的事情吗?老娘缺你那点钱了嘛!”虽然柳三娘想要顾卿音地窖里那件举世无双的护心甲很久了,可她还是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你这样毁约,可是会砸了我沧浪阁的招牌的!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既然之前你已经接下了这一单,那你必须就要把这一单药给我炼好!这事是没得商量的!”
顾卿音皱了皱眉,看着身旁一脸茫然的傻姑娘,叹息道:“三娘,这次,真的抱歉了,阿谨伤得很重,我得要照顾她。就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别再逼我了。”
顾卿音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很有可能因为她这样的决定就会砸了沧浪阁的招牌,可她还是这么说了。
毕竟,有时候责任这种东西,也会被私心所左右的。
柳三娘看着钟书谨那苍白的脸色,便知顾卿音不是跟她闹着玩的。
她不禁想起了前段时日,冷韶英找上她时的那严肃神色。
能让平常那个见到她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人,放下身段来对她提出这样的一个请求,那么,这位教主,对她来说定然也是很重要的吧?
“算了算了,我就再去给你去拖几日吧。”柳三娘已经放缓了语气:“不就是担心她嘛,大不了我帮你照顾她几天嘛,你安心去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闻言,顾卿音望向柳三娘的目光之中倒是含了几分戒备。
“你那位故人……”
她可没忘记,前几日柳三娘可是想着要把钟书谨带走的呢。
柳三娘讪笑道:“哎呀,你别这么看我嘛!做人嘛,道义还是要讲的!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食言的呀!更何况……我还怕被会你毒死呐……”
顾卿音:“……”
她看起来,有这么坏吗?
不过,这个主意似乎还不错。顾卿音知道柳三娘的为人,她知道就算柳三娘真的很想带走钟书谨,她也不会做出这种与她撕破脸皮的事情,在她明确强调过的情况还强行把人带走。
“嗯!”一旁的钟书谨立马就裹着毛毯坐了起来,似有共鸣地接了一句:“怕被毒死!”
那神情,竟还颇为严肃。
顾卿音的嘴角略微抽了抽。
这家伙,是白眼狼么?
于是,自那日后。柳三娘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顾卿音的药庐里住了下来,趁着顾卿音不在的时候,和这位,对冷韶英来说,应该会是比较重要的,傻教主,好好,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
而顾卿音也放心的将钟书谨留给了柳三娘照顾,开始认真地炼起了这一单所要求的,无色无味,江湖之上未曾出现过的,毒素极强且没有解药的毒。
不过,事实证明,顾卿音不该对柳三娘这么放心的。
开始炼药的第二日,顾卿音从炼药房里出来的时候,是在树干上找到的钟书谨。
问她是怎么上去的,她不说。
顾卿音只能默默的把受了惊吓的钟书谨带回了房里。
而那一日,顾卿音始终寻不到柳三娘半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