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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钟鸣漏尽。
阴暗潮湿的地牢,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络严神色倦怠,额间青筋跳动,眼底一片血色。她此刻完全没有了在女王面前的乖巧与灵动,竟是一副煞神的模样,紧紧盯着眼前的蓝发雄蜂。
“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供出你背后之人。”
“还有,你腺体内的剧毒,到底如何解开!”
阴森森的皮鞭挂满倒刺,噼里啪啦的,宛如惊雷一般甩在墙壁上,留下深深沟壑。
很难想象,如此可怖的刑具作用在人身上会是怎样的剧痛。
允吟双臂被反剪,膝盖跪地,已经是跪了整整四个时辰,双膝早就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他忍不住瑟缩,瘦削的身体与狰狞的铁笼构成鲜明对比。他很怕,他很痛,可他不能开口,胡蜂女王必须死……否则,他唯一的弟弟,将会在还未孵化之时,就被磨成粉末,成为蜜蜂王宫花园里的一抔养料。
“我……我不知道!”
络严掐住蓝蜂的下巴,冷冷一笑:“细皮嫩肉的,骨头倒是硬的很!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温柔刀,才是真的杀人不眨眼……”
“那样的剧毒藏在敏感的腺体内,你也很痛苦吧?不如说出解药,我带人去寻,救下女王之后,还能分给你一些……不好吗?”
允吟精致的下颌被她掐的犯疼,细皮嫩肉的蓝蜂竟然直接被掐哭了,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梗着喉咙,抽噎的说:“我……不知道……”
不能说……
那人要胡蜂女王的命,就一定会来取。若是胡蜂女王被抓,下场要么如同死去的木蜂女王一般挫骨扬灰,要么就和他的母亲蓝蜂女王一般,被囚禁在地宫之中沦为生育机器……
而她的子民,将永世为奴,供人消遣玩乐……
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也该死的体面。而不是……被蹂躏致死。
见蓝蜂抵死不从,络严一巴掌甩在对方的脸上,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妈的,我到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酷刑,胡蜂的招数不比蜜蜂一族少。
鞭刑,只是开胃小菜。
倒勾吊起纤细的雄蜂,穿过他精致的蝴蝶骨,不至于叫人死去,却也是一种难熬的折磨。
一只濒死的蝴蝶被挂在血淋淋的地牢内,美的惊心动魄。
残酷的总管大人却没心思欣赏这种破碎的美丽,反而是转动手腕,一次次鞭打着可怜的蓝蜂。
“啊!啊!”
治疗蜂见惯血腥的场面,此刻面无表情的在掌心凝聚治愈异能,不断为吊挂着的蓝蜂治疗伤口。
肉芽萌生,刚刚被抽的皮开肉绽的身体迅速结痂,而黑兮兮的痂块又很快被新一轮的鞭刑抽烂……
这是一场轮回的凌辱。
一炷香的时间,允吟只觉得比自己以往那样漫长的生命还要煎熬。
泪水与汗水交织,衬得他小脸儿凌乱不堪,却又美的下流,美的污遭……
“别……别打了……好痛……”
络严听到对方细碎的求饶,停止行刑,强制为对方灌入提神的药液,严厉呵斥着:“所以,你是打算说出解药了吗?”
低垂着头的蓝蜂贪婪的吞含着能够平息痛苦的药液,却扯动嘴角:“不……”
络严狞笑,“很好,有骨气。”
“来人!取烙铁和冰块来!”
很快,寒意津津的冰块与热浪灼热的烙铁便被推上来。
烙铁上是属于田橙的女王印记。
络严看着那烧红的烙铁上刻印着的梦魇之莲,眼角急切的涌出泪水,“允吟,你真的忍心看她去死吗?”
装死的蓝蜂浑身一抖。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蜂王……不但不会用身份压迫底层胡蜂,甚至还为每只胡蜂取了名字,为他们洗手作羹汤,裁衣蓄眠床……”
允吟喉咙之中难忍的泄露一丝呜咽。
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一个很好的,与众不同的,心怀慈悲的蜂王呢?!
可就是因为如此,他不能救她。
救她,就是在害她。
允吟深刻的记着木蜂女王被挫骨扬灰的画面,更不敢忘记自己母亲失去神智,永生永世囚禁在地牢内的可悲下场。
没有人能反抗那人……没有人!
那个笑起来温柔如水的胡蜂女王,更不可能拥有反抗那人的能力!
既然早晚都要死,又何必徒增伤悲呢!大不了……大不了他给她陪葬!
这样刚烈的想法把允吟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以为自己一身奴性,属于蓝蜂的热烈与灿烂早就被暗无天日的奴役磨灭了,却不曾设想,贪生怕死的自己,也会有一天愿意为他人而死……
见他冥顽不灵,络严擦干眼角的泪水。
她必须,叫这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虫子,吐出实话
', ' ')('来!
她必须救女王陛下!
寒冰被削成方块的形状,恶狠狠的塞进允吟的菊穴内,紧致的菊穴几乎是瞬间被撑出诡异的形状,更是流出一丝血色。
“啊!好痛!好冰!”
铁链在挣扎之下闷声作响,又是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寒冰被塞进哭泣蓝蜂的菊穴之中。
你感受过冰块长时间放在一块血肉上的痛苦嘛?如果没有,正直夏季,可以去买一块儿冰棍含在嘴里。
首先,你会感到惬意的凉爽。
可接下来,才是酷刑的开始。
你的角质层被寒气侵袭,毛细血管被冻结,针扎一般都剧痛席卷整个神经末梢,裹挟着难以忍受的痛苦麻痹大脑。
最后,便是组织坏死,痛到麻木。
这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身娇肉贵,从小被当成玩物娇养长大的允吟后穴何其敏感?本就剧烈的疼痛加倍传入痛觉神经,叫他忍不住撕心裂肺的挣扎起来。
这还不够。
络严抄起烧的铁红的烙铁,最后一次提醒痛到抽搐的允吟:“你到底说不说!”
“啊……杀了我……杀了我……”
他好痛,比父亲去世的那天更痛。
是不是死掉,反而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知道身归黄土之后,他该如何面对被他毒死的胡蜂女王……毕竟,那是这世界上第一个,除了父亲之外,会呼唤他名字的人……
猩红的烙铁烫在蓝蜂细腻的腰肢上,大片皮肤烧灼卷起,狰狞的梦魇之莲的印记,像是活过来一般卷曲。
一股烧焦的肉香弥漫。
允吟想要昏死过去,可身体上冰与火的洗礼不会停止分秒,而治疗蜂面无表情的治愈着他损耗的生命力,甚至是死亡的权利都要剥夺。
蓦然,地牢的大门被撞开,一工蜂抖着唇瓣,哑着嗓子惊叫:“陛下!陛下醒了!”
络严立马扔掉手中铁钳,激动的抓住对方的肩膀:“陛下醒了?!”
允吟满头大汗,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中了蓝蜂一族秘传的剧毒,她怎么可能醒来?那样腐蚀性极强的毒素,就连他本人都难以忍受,得时刻忍受着刻骨噬心的痛楚……
工蜂缓了口气,严肃的说:“醒了,但陛下状况很不好……她要见蓝蜂!”
“什么?”
络严犹豫不决:“陛下见这个家伙做什么?陛下应该杀了他!他差点害的陛下……”
“总管!这是陛下的命令!”
络严沉默,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给他松绑!”
贯穿允吟蝴蝶骨的倒勾被取下,在血流喷涌之前,治疗蜂迅速为他清理伤口,确保他不会在觐见女王的时候污染女王的眼睛。
允吟精神消耗巨大,可天生异能却被封印着,无法自愈,只能保持着虚弱无比的状态,被工蜂可能押着,套上更加沉重的枷锁,离开地牢。
他想着,她为什么还愿意见他呢?
是想当面怒骂他吃里扒外,还是要亲自凌辱他,处决他?
允吟只觉得头晕目眩,难以站稳。
他未曾想过,她居然能醒来!更不敢相信,对方还愿意见他!
………………
别说允吟不敢相信,就连田橙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这得多亏了毒液。
【现在知道本大爷的好了吧!哼哼!】
毒液照旧在她意识之海里嘚瑟,只是这份嘚瑟也夹杂着气喘吁吁的虚弱。
是的,毒液替她承担了一部分毒素。
这该死的毒素,腐蚀性极强,毒液的灰紫色身体被滋滋腐蚀,片刻不停的削弱着毒液的力量。
好在因此,给了田橙一些喘息的机会,逆天改命,没有直接死在床上。要是真的死在雄蜂的床上,那她可就真的成了蜂族历史上最搞笑,最傻逼的女王了!
也不知道孤云要是知道这回事儿,是会为她哭,还是要嘲笑她活该……
田橙咳嗽不已,未闭合的窗口冷风阵阵,她只觉得体内寒气上涌,险些在五脏六腑之内凝结寒冰,顿时一阵干呕。
“窗户……关上……”
好冷,即便工蜂们迅速将窗口闭合,甚至烧起暖炉,她依旧觉得遍体生寒,这是生命能量被腐蚀的寒意,是死神时刻的凝视。
她必须尽快找到解药,否则命不久矣!
“咔嚓——咔嚓——”
被铁链拘束的允吟提上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田橙脚下。
“陛下!”
“络严,你们都出去……”
络严刚要出声,却见女王疲惫的挥了挥手,神色苍白,竟然比将死之人好不到哪去,顿时唇间一片苦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匆匆退出寝殿。
“咳咳……”
田橙痛苦的咳嗽两声,强忍着吼间剧痛,嘶哑的声音不大好听,却依旧说着安抚人心的话语:“这个……伤药……”
', ' ')('她扔了一罐白瓷瓶给匍匐在地的允吟,又扯了床上一张白绸盖在他不着寸缕的身子上,然后便像失去全部力气一样,颓废的倒在床上。
允吟捡起白瓷瓶,不敢置信的拢着身上的白绸:“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杀她,可她却还能惦记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田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回答他的问题:“我知道……不是你要害我……”
田橙身子中毒虚弱,脑子却没坏。
一个小小奴隶,如何有胆量刺杀一族女王?不过是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成了提线木偶罢了。
这背后之人,大几率也不是胸小无脑的蜜蜂女王,她虽然有这个毒辣的心,却没有动机。
蜜蜂女王虚荣心强,本就有求于田橙,想着如何从她手上弄到各种美容养颜的秘方,以及设计精美的衣裙。东西还未到手,她是不可能设计害她的。
就算恨她入骨,也该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再找机会下手。她更不可能傻乎乎的实名制投毒,叫自己送的舞男做刺客。
这不等同于将发动战争的把柄主动交到胡蜂身上吗?
就算她身后有高人撑腰,暴怒的一整个胡蜂一族自杀式攻打也不是闹着玩的,蜜蜂女王可没那个胆子去接这样的炸弹。
只可能是有人暗中收买允吟,叫他忤逆蜜蜂女王,亲自对她下毒,然后刺激蜜蜂与胡蜂两族开战,坐收渔翁之利。
田橙灰紫色的眼眸盯着允吟,虚弱一笑:“是蜈蚣女王派你来的……她用怎样的筹码逼迫你的?”
骤然提起那人,允吟似乎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噩梦,浑身发抖:“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你不说,叫我来猜猜怎么样?”
梦魇之莲的图腾缓缓转动,只因主人过于虚弱而有些凝滞。
“你有至亲,在蜈蚣女王的手里……她威胁你……如果你不杀掉我……你的亲人就会被……咳咳……”
强行动用梦魇之莲的能力叫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猛的咳出血来。
允吟漂亮的金色眼睛积蓄泪水,“你……你别死……奴……奴知道错了……陛下……你别死……”
铺天盖地的后悔,快要把他淹死了。
他看着眼前原本强大自信的胡蜂女王虚弱咳血,只觉得心口刀剜一般剧痛。
明明他只是刚刚与她相识,却被这颗简单善良的心折服。
“陛下……陛下……奴乳房分泌的蜂王浆可以缓解这种剧毒……陛下,您给奴打催乳针吧!”
他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一种救赎感的释然叫他如坠云端。
田橙轻笑:“我好像没说要……咳咳……要帮你救人吧?你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底都交了?傻瓜。”
允吟一边抹泪,一边爬过去握住她的手,不顾自身遍体鳞伤:“是奴不对……是奴不好……”
“奴曾亲眼瞧见其他女王的惨烈下场……蜈蚣女王……她就是个恶魔!”
田橙抬手拂去小可怜的泪珠,柔声细语:“所以……你怕我斗不过她,最终也会被凌虐致死,才下定决心,干脆毒死我一了百了,至少死的也有尊严……是吗?”
“唔……”
允吟被看透想法,只觉得自己蠢到家了,埋头痛哭。
“傻瓜……我要是真死在你这朵娇花身上……那才是奇耻大辱。”
她不要被史书写上一笔“暴毙于雄蜂床榻上”啊!
“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咳咳……要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朕瞧着蜈蚣女王身宽体胖,给朕垫背正合适。”
田橙虚弱苍白的脸上陡然迸射恨意。
她不会死的,蜈蚣女王,等着吧!你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不把你挫骨扬灰,她绝不罢休!
等在门外偷听的络严早就按耐不住了,手上拿着催乳针就冲了进来:“陛下!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废话!还是先喝蜂王浆,缓解一下毒素吧!”
话毕,络严就拖着哭成泪人的允吟出去打针采乳去了。
田橙张了张嘴,无奈的说:“你……下手轻点啊……”
看把允吟那小可怜折腾的。
不懂得怜香惜玉!
粗鲁!
【爷都快被烧死了,你还有功夫怜香惜玉?你能不能怜一怜爷这个大帅比?!】
脑海中毒液撕心裂肺的咆哮,看得出是被毒素烧的疼了。
田橙仰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小声哔哔:“别叫了别叫了……我这不想着对策呢吗!”
既然对方想让她死,那她就浅死一下好了!以不变应万变,看看接下来蜈蚣女王有什么样的动作。此外,也好有时间去找寻解毒药。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把一切都料理好她才能放心的去死。
害,做女王怎么这么难啊!
………………
饮下允吟分泌的蜂王浆,田橙的气色顿时红润起来
', ' ')(',表面看上去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有她自己能感受到体内并未减轻多少的寒意。
但她不愿意众人为她多伤神,于是什么都没提。
允吟自愿戴罪立功,每日都分泌蜂王浆给田橙缓解毒素,这叫络严暂时放下对这只异族雄蜂的痛恨,将他关在偏殿内严加看管,倒是没再折磨他。
田橙披着短袄,将一叠厚厚的设计图稿,以及经营方案撞进信封,递给络严,“这些,都送去蚕族。”
“即便是我假死,咱们制衣厂也不能受到影响,否则前功尽弃。你告诉蚕族女王,我虽身死,但依旧记挂着蚕族,制衣厂便全部交托给她了……”
络严皱眉,“陛下,您不怕蚕族见利忘义吗?”
面对质疑,田橙只淡淡说了八个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络严受教,领命退下。
田橙腹中剧痛,有些支撑不住,缓缓蹲在长老殿的高台上,苦笑着凝视着空中巨大的,由光线编织而成的虫茧。
“十四……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马上就要假死,络严一个小姑娘家,怎么镇守硕大的蜂巢?你听不听得见啊……听见吱一声啊……”
光线丝丝缕缕剥落,一头白发苍苍的十四长老凌空而立,缓缓睁开那双淡金色的眼睛。
“陛下,蓝蜂的味道如何?”
田橙见他脱离休眠期,顿时一阵狂喜,被损也不觉得生气,苦逼的解释:“别提了……丢死人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连长老都开始拿这种事情打趣她了!嘤,她感觉自己社死了!
十四长老一头淡金色长发,却是变成白发,看起来整个人都苍老虚弱不少。如果不是感应到蜂巢有难,他也不会提前结束休眠。
“陛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田橙缓了一口气,倒也不在十四长老面前强撑着,露出虚弱,“蜂王浆只能缓解毒素的发作,却不能根治……据允吟交代,这解药藏在蓝蜂一族的驻地内,我得假死出蜂巢……”
“这事儿只能我自己去办,否则很容易被蜈蚣女王察觉。前线战事吃紧,到时候,还请长老坐镇蜂巢……”
“为我办丧。”
十四无言,片刻后顿首,“臣,遵旨。”
有了十四,田橙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便要转身离去,却在出门前停下脚步,犹豫的回头看十四。
“孤云他……怀了我的孩子。”
“还请长老……多多照顾。”
十四瞳孔紧缩,喉咙紧绷。
田橙尚不知晓那没良心的小虫子已经挺着个大肚子,偷偷跑去战场打架去了,还以为对方被软禁在治疗室里安胎。假死离去,她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他。
交代完毕,田橙离去。
十四伫立良久,才回过神来,再一睁眼,眼底全然是肃杀之气。他拨动长老殿的水镜,催动异能,很快就链接上了远在前线军帐内的孤云。
孤云被十四长老猛然出现在他面前的脸吓了一大跳,回神后连忙扔下手中战略地图,单膝跪地,左手握拳置于胸前。
“父亲……”
“谁准你怀上陛下的孩子的。”
孤云差点没跪稳,强大如十四长老这般的雄蜂,即便是远隔千里,也能轻易拿捏他们的生命。
孤云知道,他犯错了。
基因残缺的他,能够破例成为女王陛下的王侍,以己之身作为炉鼎,滋生精神力供养女王,已经是无上的恩赐了。可他却不知羞耻的怀上陛下的孩子……
若是生出一样基因残缺的幼虫,那就是在打陛下的脸,叫全虫星的人看她笑话。
没人会在意一只雄蜂如何,他们只会嘲笑胡蜂女王废物,竟然孵化出残次品幼虫来。
十四沉默不语,说出的话却叫孤云四肢百骸发凉,“打掉。”
孤云猛地抬头,哀求道:“不!父亲……”
十四挑眉,似乎很意外,自己这个素来听话的儿子,竟然会反抗他的决断了。十四摸了摸自己苍白的发丝,以及有些生出皱纹的眼角,是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凶吗?
他不再废话,隔空控物,轻易就拘束住孤云的四肢,将其提在空中。指尖一弹,那紧紧束缚住孤云细腰的腰封便被剥落,露出里面圆滚滚的肚皮。
被压抑着伸展不开的幼虫欣喜的自腹中跳动。
十四盯着自家儿子肚子上的小小凸起,好像是幼虫在胎动。
昂,他又想起自己怀孕时的痛苦了,顿时对这个小玩意儿没什么好感,嫌弃的隔空戳了戳。
幼虫顿时不动了,没办法,祖父的气息太强大了,幼崽表示“我状态不好,先撤退”!
孤云却被吓得一身冷汗,“父亲……不要……求您了……”
纵使幼虫来的出乎意料,可他不想斩断与那人唯一的联系。若是父亲强行打掉他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十四瞥了一眼孤
', ' ')('云要死要活的表情,内心唏嘘。
不愧是他的儿子,真是一模一样的痴情种。
他抬手结了一个印,光团打在孤云滚动的腹中,一阵酥麻,随后,那圆滚滚的肚皮竟然就这样迅速干瘪下去,恢复原本的八块腹肌。
孤云跌落在地,失神落魄,眼底却陡现杀意。
在他暴起之前,十四开口,“别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那只是一个伪装术,叫别人看不出你身怀六甲。”
“腰封对幼虫不好……你总不能挺着大肚子去领兵打仗吧?”
孤云: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催入异能,圆滚滚的肚子果然又回来了,幼虫开心的胎动,仿佛在说:爹,俺搁这儿呢!
他收回异能,幼崽被闭麦。
催入异能,幼崽:hi~看到我了吗?
收回异能,幼崽:……
催入异能,幼崽:玩呢?上瘾了是吧!
孤云欣喜若狂,瘫软在地。
十四说:“陛下叫我好好照顾你,她心里是有你的……”
在孤云压抑的羞涩之下,万年孤寡的十四长老酸了,忍不住嘴贱来了一句,“毕竟,你是她的未亡人,这是她唯一的子嗣……”
皮一下,欺负自家儿子,十四长老表示很开心。
孤云原本羞涩的神情顿时苍白,急切的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唯一的子嗣!”
“她死了,蓝蜂携毒刺杀……明日要办丧礼,你军务繁忙,好好养胎,别往回跑,否则打断你的腿。”
然后十四长老就“挂断”了“电话”。
孤云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瘫软在地。
………………
蜂王宫,长老殿。
络严嘴角抽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优哉游哉的十四长老,“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你这不是故意欺负人!”
十四长老坑自家儿子坑的心情愉悦,甚至给自己编了个躺椅,摇摇晃晃的睡在上面,一边用水镜隐秘的关注自家失神落魄,急火攻心的儿子。
他倒是不可能真让孤云出什么事,打入他腹中的异能会时刻温养着幼虫,减缓一些“孕期烦恼”。
“小姑娘家家的知道什么?”
十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这是在牵红线。”
一听这个,络严可就不困了,她最喜欢磕cp,最喜欢给女王陛下牵红线了,连忙问:“怎么说?”
这都“未亡人”了,急的孤云都吐血了,哪里是牵红线,送阎王帖还差不多吧!
十四淡定的指了指膝上书本,“古书记载,蓝蜂一族的驻地在千泽岭。”
“千泽岭?那不是孤云军队驻扎的地方吗!”
络严握拳击掌,恍然大悟,“陛下要找解药,就得去千泽岭,正好出现在孤云面前。”
“孤云以为陛下身死,食不下咽,却没想到陡然见到真人,一定是情难自抑,主动献身,两个人干柴烈火,卿卿我我,重修旧好,比翼双飞……”
“高啊!实在是高啊!”
络严眼睛亮晶晶,对着十四长老竖起大拇指。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也不知道孤云那头倔驴,再见到假死的女王陛下时,是怎样的表现,好想知道啊啊啊啊!
十四挑眉,合上书本,贼兮兮的凑近络严:“这样,你给我二十颗虫币,我到时候用水镜给你现场直播怎么样?”
络严瞪大眼睛,“二十个?!你穷疯了吧!!!”
十四晃晃手指:“童叟无欺,一口价!”
这年头,磕cp不要钱啊!这是钱的事儿吗?庸俗!这他妈是爱情!
最终,络严苦逼的掏出二十个虫币,眷恋不舍的递给为老不尊的十四长老。十四一把夺过,丝毫没有欺负后辈的羞耻感,摇着躺椅自在又惬意。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去办女王陛下的丧事吧!不就是二十个虫币吗,至于这么舍不得吗?”
“难道说这是你的老婆本,留着勾搭雄蜂的?”
络严咬牙切齿,可恶的雄蜂!欺虫太甚!竟然说她一只勤勤恳恳为陛下奉献终身,清心寡欲的忠诚工蜂要勾搭雄蜂?啊呸!要不是她现在打不过,一定狠狠胖揍这个老家伙一顿!
陛下,求您快点儿回来给络严主持公道吧!
………………
蜈蚣地穴,王殿。
红衣女郎端坐高台,手中惬意的捏着一支芬芳的百合花,贪婪的嗅着它的芬芳。
百合花却在眨眼之间化为粉尘。
灰扑扑的粉尘掉落,正巧洒在蜈蚣女王胯间的男人头顶,与他灰白的发丝融为一体。
灰发雄虫跪坐在女王胯间,小心翼翼的取悦。
高高翘起的臀部上,是被抽打至深红的臀肉,除了鞭痕,还有好几道掌痕折叠在白软的臀肉上,显得十分淫糜。
他需要不断的侍弄女王胯间的生殖肢,不敢有半点分神,生
', ' ')('怕一个不周到变回触怒性情多变的女王陛下。雄虫柔软的舌尖在生殖肢上舔弄,硬生生吞下生殖肢上不断分泌的辛辣液体。
女王一个挺腰,生殖肢猛地操进他的喉咙,辛辣的液体将他刺激的作呕,竟然一不小心用牙齿磕到女王的生殖肢!
“放肆!”
掌风袭来,灰发雄虫被扇倒在地,露出一张痛苦到扭曲的脸蛋。
堂下面无表情的红发雄虫们迅速压下这只犯上作乱的雄虫,利刃毫不留情的捅进对方的身体,血流涌现。
“拖下去……”
蜈蚣女王嫌恶的看了一眼灰发雄虫冰凉的身体,站起身抖了抖湿润的生殖肢,满意的看着堂下成群列队的雄虫露出又痴迷又恐惧的神色。
生殖肢,是蜈蚣一族进化而来的器官,与人类男性的阴茎一样长在胯间,却更加粗糙坚硬,顶端到根部布满锋利的倒刺,前尖后粗,像一把锋利的锥子。
与之对应的,是雄虫长在尾椎部位的生殖孔。
蜈蚣雄虫有三处美妙的孔洞,一是嘴穴,而是菊穴,三是生殖穴。若她要对方产卵,便操进生殖穴,若觉得对方不配为她生子,那就随便用用嘴穴或者菊穴。
格外有趣的是,蜈蚣雄虫的菊穴与生殖穴离的很近,肏弄菊穴时故意上顶,再坚韧的雄虫也会被肏哭。只因生殖肢上锋利的倒刺会毫不留情的刺破穴肉,刺激菊穴上方的生殖孔。
这样隔靴搔痒的巨大的快感,会使得雄虫又是哀求她停下,又是屈服于生殖的本能,将耸动的屁股递过来,想要她安抚一下哭泣的生殖孔。
蜈蚣女王很享受这种快感。
她眯着眼睛扫了一眼堂下众人,表示都是些玩腻了的庸脂俗粉,顿时不悦:“就没有新雄虫来伺候本王吗?那些孵卵的雌虫都是干什么吃的!”
蜈蚣一族比较奇怪。
除了女王之外,其他雌虫也具有生殖能力,只是性能力不如女王强悍。
雌虫操进雄虫的生殖孔,注射虫卵,虫卵在雄虫体内滋养,直到雄虫耗尽精力而亡,虫卵才算进入第一阶段成熟期。第二阶段成熟期就很简单了,一只雌虫一天就能孵化百十来只幼虫。
而作为女王,她既不需要为繁衍而死,更不需要没日没夜,不吃不喝的孵卵。
相比于蜂族还会给孕父们打“保胎针”的先进做法,蜈蚣一族似乎压根就不在乎雄虫的生死,最多褒扬一下雄虫为繁衍而死的英勇壮举。
毕竟,他们死一只雄虫,能滋养出几十只幼虫,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保障,根本就不在乎所谓人口红利。
大概就是……随便死,反正能一直生。
这也就不奇怪为何单打独斗时,蜈蚣雄虫打不过胡蜂雄蜂,但是战斗力却一直高居虫星榜首了。
人海战术啊!只要女王不死,就能一直生出军队!
而且蜈蚣一族没有“基因残缺”的说法,她们不在乎后代是否疯癫,是否痴傻,是否没有生育能力,因为大部分虫虫生下来就被编入军队,去战场上当炮灰了。
与胡蜂的“少而精”策略不同,她们蜈蚣是走量的。
就离谱!
而蜈蚣女王根本不觉得自己的种族离谱,还很骄傲于自己“一夜御十男”的壮举。
只是她后宫里这都是些什么鬼?各个长得千篇一律,不是红发就是灰发,她都审美疲劳了好吧!就没有长得漂亮点儿的雄虫来刺激一下她的感官吗?!
殿外雌虫迅速入殿,安抚蜈蚣女王,“陛下!好消息!”
“田橙死了!”
蜈蚣女王失声大笑,“死了?哈哈哈,真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这只新胡蜂有多厉害呢,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是本王高估她了哈哈哈。”
雌虫连忙恭维,把得意洋洋的蜈蚣女王捧上了天。
“那陛下……咱们要出兵吗?”
“上次南方山脉一事,胡蜂可占了咱们不少便宜。如今她们新王刚上位不就就暴毙了,正是军心涣散的时候,据说千泽岭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要不是那个名叫孤云的胡蜂王侍坐镇,估摸着不用咱出兵,千泽岭就已经是陛下的囊中之物了!”
拿下千泽岭,离胡蜂蜂巢就只有一个小山头的距离,想要杀过去还不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谁知精虫上脑的蜈蚣女王关注点并不在扩张领地上,她好奇的问:“胡蜂王侍?长得好看吗?”
雌虫:……
她擦了擦汗,递上一块儿映像石,“陛下,这是战场上传来的……”
没等她说完,蜈蚣女王就一把夺过石头。
映像石只能将真实的画面转述个十分之七八,但蜈蚣女王却仿佛被击中心脏一般怔愣的盯着石中的黑发男人。
“好……好帅……”
墨发高束,马尾辫似骨辫一样甩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绿眸杀气磅礴,黑色皮质长筒靴踩在尸山血海的尖端,纤细的美手挑着一杆长
', ' ')('枪,胸前衣料被利刃滑破,露出雪白的肌肤,以及几道血痕。
纤细的腰肢被皮质腰封束缚着,别着两柄断刃,鲜血滴答。
三只蜈蚣雄虫扑上去,想要将其撕碎,却在靠近的一瞬间灰飞烟灭。
美人轻喘,胸膛起伏,声音冷冽。
“犯我边疆者,杀无赦!”
他背后,是铺天盖地的血色夕阳,以及寒凉如雪的月色。诡异的日月同天,更显得他气质森然。
这是一种锐利的美。
蜈蚣女王觉得自己,心动了。
“本王……本王要得到他!去!发兵围攻千泽岭,不惜一切代价!本王三日之内定要这只雄蜂出现在王塌之上,彻夜承欢!”
“做不到,你们这群废物就去地窟喂幼虫吧!”
雌虫心惊胆战的领命,哆嗦着离去。
见到孤云美貌的蜈蚣女王,再见自己后宫这些庸脂俗粉,顿时心头猫抓一样的躁动难忍。
凭什么?凭什么她胡蜂女王能拥有这样貌美的王侍,她明明蠢到被毒杀!真是不公平!
片刻,蜈蚣女王又想。
既然有一个貌美的王侍,那么就一定会有第二个。
蜈蚣女王想起田橙那张出众的脸蛋,顿时嫉妒不已。胡蜂,天生就生的貌美吗?那岂不是她们的雄虫都会像孤云一样……
她改变主意了,她不要灭掉胡蜂,而是要囚禁他们,将他们一族贬为奴隶,雄蜂做性奴,工蜂做苦力,想想都觉得爽歪歪!
要是能多来几个孤云那样的美人,她就更开心了!
………………
千泽岭。
孤云不知自己被某个色胆包天的老色批给惦记上了,依旧沉浸在漫无目的的悲怆之中。
反复核实过,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女王没死,雄蜂的呜咽几乎响彻整个军营。
为什么、为什么那晚他没有冲进去阻止她临幸那只蓝蜂?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亲口说出自己的心意?
千泽岭的景色很美,此时却浓雾缭绕,水汽弥漫。战事吃紧,他无法回程送葬,只能刻一块儿墓碑给她,上面写着“吾妻之墓”……
骤雨凝露,珠打芭蕉。
在雨幕之中,孤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流泪,不用怕被人发现。
他呢喃着:“我错了……”
“田橙,那晚我吃醋了,我嫉妒了……我难受的快要死掉了……”
“我恨不得冲进去,一刀杀了那只蓝蜂!”
他抹了一把脸,“……我会哭的,我也会喊疼,我以后听话,你让我给你生多少只小虫崽子都行……你回来好不好?”
密集的雨幕中,猛地出现一个人影,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草他亲妈的,这雨怎么说下就下啊!”
又有一诡异的男声,“别叫!快点给爷找肉吃!爷为了给你抗毒都快饿死了!”
孤云怔愣的蹲在原地,盯着眼前用芭蕉叶做雨伞,身旁还奇怪的探出一个灰紫色“肉瘤”的女人。他怀里抱着那块“吾妻之墓”,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像某种可怜的毛茸茸……
田橙撩起巨大的芭蕉叶,与毒液一起同样懵逼的看着孤云。
“你怎么没死?”
“你怎么在这?”
………………
千里之外的蜂王宫。
“没了?怎么没了?!”
十四长老淡定的掐断异能,停止运转水镜。
殿下,几十只雄蜂工蜂挤在一起,急切的看着突然黑屏的水镜。
络严第一个抗议:“我花了二十个虫币,你就给我看这个?!我不管,你快把水镜打开!!!”
十四扣门的说:“不是吧不是吧,二十个虫币你他妈带着几十个人来看,当我的异能不要钱啊!”
“要继续看,就挨个交钱,别想耍赖!”
尝到磕cp甜头的众蜂哪里还能忍得住?纷纷掏出虫币。
更有一虎头虎脑的雄蜂从鞋底掏出一打虫币,泪流满面,“这可是俺用来打扮自己的钱……呜呜……要是不打扮了,到时候错过王侍选拔怎么办……”
一旁工蜂嫌弃的抢过虫币,“就你这样的,打扮了也白打扮!还不如用来磕cp!”
“拿来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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