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七月正值酷暑难耐,蝉鸣不止,热风狂躁。
那时离高考结束不久,所有人都沉浸在没有人约束的狂欢之中,俞野、裴陆白更甚。
两人五次三番的邀请周闻出来玩儿,可周闻就像是吃了镇定剂一般无动于衷。周闻拒绝掉俞野的几次邀请后,不胜其烦,索性把手机关机不再搭理那几个人,将自己没日没夜的关在射击房里,拒绝一切与人交谈的机会。
闷热的房间里,周闻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透,白衬衫贴在前胸后背上显露出大片肌理,紧实的肌肉喷张,青筋显露,起伏的胸膛出卖了他此时的不平静。
汗水汇成小水流汇聚到下巴滴到胸膛,周闻喘着粗气将双手抵在膝盖处弯着腰,他双手死死地揪着运动裤,柔软的布料皱做一团。鹰眼闪烁着光芒死死地盯着前边的箭靶,眼底情绪像是火山爆发前夕那般蠢蠢欲动。
透过箭靶中心的红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撩人,燥热的夏天。
那时周闻就已将射箭当成一项正儿八经的爱好玩儿了好几年,平时家里人很少管他,只要不出岔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的事儿。
可因为一次意外周闻被箭射中了右肩膀后,外公被吓得进了医院,周母说什么也不让他碰,见一次打一次,因为这个,周闻不止一次跟家里吵架,可最后还是拗不过周母,只好把它戒掉。
谈烟不知道在哪儿知道周闻对弓箭感兴趣,在他生日那天送了他一把弓,他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便笑笑收下。
少女本就心思敏感,一点儿反应的变化都会在她心里掀起泼天的海浪,搅得天翻地覆。
高二下期中考刚结束,谈烟就将周闻约到天台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夜风不似白日那般燥热,偶尔带着点儿冷,谈烟披着周闻宽大的校服上衣倚着栏杆,任凭风吹起裙摆。
泼了墨般的半空中闪烁着星星,两人就那么靠着看,谁都没说话。
末了,谈烟扭头看向周闻,白而无暇的脸庞挂着笑,粉唇贝齿,张开又合上,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闻握住谈烟垂下的那只手,在手心反复揉搓,而后牵引向上直至唇边烙上一吻,自顾自地说:“都知道了?”
谈烟被那吻烫的无所适从,顺从的点点头。
“其实没什么,那次只不过是队友的失误,我外公他们吓坏了,最后…最后其实也没什么,都只是为我好。”
“那个人怎么样了?”谈烟问了个问题。
“那人吓坏了,退队了,现在都拿不住弓。”周闻低头自嘲,“那件事之后,不止我,很多人都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