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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
我知道林谦与这么说是把我彻底当成一个玩具,随意摆弄。我是他的所属物,他决定我生病与否、开心与否,我是他人眼里的一个概念集合,是他林谦与任意拿捏的一个意象,总之不是我自己。
但故事走到了现在的死胡同里,必须打破,也应该走到结局了。
赦免我的林谦与当夜三点就走了,临走前把恢复了信号的手机撇到我的枕边,我侧躺着仰视他,看见他的眼神里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流露出怜悯的光。
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开始收拾行当,一刻也不敢耽搁。我一定要逃,林谦与也是知道的,所以显然我也逃不掉,我也知道的。
背上背包的那一刻我拨通了钟时安的电话,他似乎一直在等我打来,没有过多寒暄,他说他随后给我发地址,已经叫好了车在小区门口等我。
我在将亮未亮的天光里看向刺眼的手机屏幕,地址是尚城近乎废弃了的一个码头,非常偏,从这到那几乎是横跨一整座城市的距离。
下车的时候天刚微亮,光线从车门的缝隙渗透进来,海边风大,夹带着旧码头的鱼腥味,把钟时安等候我的背影衬托得很陈旧。
他回头看见我的那一刻,我几乎要落下泪来。不过十几日没见,却好像过了数年。
他大步走向我,小心翼翼地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近,似乎在观察什么。短暂几秒,他笑了,眼神里却满是哀恸。随后他叹了口气,似乎是释然了什么,拉住我的手,我们走吧。
记忆里我们就连牵手都屈指可数,所以这个动作即使他做得那么自然,即使我已经那么麻木,也是愣了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林谦与给四处找我的钟时安发送了几张照片,是赤身裸体的女人趴在床上,背部满是伤痕。不知从哪找来的替身,身型姿态几乎跟我一模一样。所以,我这次被放出来跟钟时安见面,显然是成功被当作了林谦与的筹码,交换了钟时安的一些东西。
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但还是握紧了我的手。
我们俯身走上了岸边那艘摇摇晃晃的小渔船,船际已经布满饱经风霜的锈迹。船上除了司机还有两个人,对我们视若无睹,整齐的着装让我很快反应过来是风元的人。
那一刻我也笑了,我知道林谦与不把我们两个当人看,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我们去哪儿?我们并排坐在船舱的末端,我轻声问钟时安,语气里没有任何不满和胆怯。
鹿岛。钟时安侧过脸冲我微笑了一下,示意我安心。
他们我环视了一圈。
他们不会把我们怎样,就是跟着而已。钟时安说着,似乎也觉得很讽刺,我跟林谦与都说好了。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笑、多么不平等的契约,但事已至此,我已经问不出任何问题。跟钟时安担心我一样,我又何尝不是担心他到疯了。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被林谦与囚禁一辈子那是我罪有应得但钟时安的人生不该这样,他不是我的共犯,而是我的恩人。
我想帮他脱离这片泥沼,就算我自身难保,但我们俩之间,总该赢一个。
今天似乎风浪不大,船体摇晃得幅度十分规律,我因为一夜未睡,身旁又有个不断散发热源的钟时安,很快开始泛起困意。
半小时后我头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就这样错过了海上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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