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朝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然后就不再搭理裴星铭了,转而看向了毛三儿:“你和你师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毛三仔细回想了一下:“一年多以前决定回来的,但是我今年年初才回来,因为中途转学太麻烦了,所以我要先把上学期的课上完才来东辅。不过我师父是去年七月份回来的。”
“去年七月份就回来了?”司徒朝暮的表情瞬间就又变得无比狰狞了,气呼呼地瞪着身边人,“裴星铭今天要是没在大街上遇到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联系我们了?”
顾晚风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当然不是!”
毛三也在替他师父解释:“司徒姐姐你别生气,师父他是孤身一人先回来的,刚来东辅时候连个稳定的落脚点都没有,所以不好意思去找你呀!”
司徒朝暮不接受这种解释,直勾勾地盯着顾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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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你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喊我们来帮帮你,你不就能更快地稳定下来了么?”
裴星铭也接了句:“就是,都是朋友,怎么还怕麻烦我们?”
顾晚风无奈又认真地说:“你们的好意我自然明白,但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又有手有脚,总不能处处依靠他人吧?连安身立业都做不到的话,还提什么以后?”
司徒朝暮又气又无奈,心说:真是个犟种!
但是裴星铭对顾晚风这句话的理解和司徒朝暮截然不同,毕竟,他也是个男人,所以完全可以明白顾晚风的心情,所以就简单粗暴地向司徒朝暮翻译了一下他刚才那句话的深层含义:“他的意思是他不能吃软饭,要凭自己的双手成家立业,不然咱家人以后不会同意你俩的事儿。”
顾晚风:“……”
司徒朝暮:“……”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司徒朝暮的脸颊“蹭”的一下子又红了,气急败坏地盯着裴星铭:“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我没胡说八道呀。”裴星铭还觉得自己冤枉呢,一脸无语地看着顾晚风,“你不是这意思么?”
回答“是”,不合适。
回答“不是”,更不合适。
顾晚风直接被裴星铭问懵了,哑口无言,不知所措,唯有微微泛红的耳尖在彰显着他内心的兵荒马乱。
司徒朝暮也是一样的兵荒马乱,红着脸把眼眸垂了下去,虽然一言不发,但早就在心里面把裴星铭给骂到狗血淋头了:讨厌死了!谁让你当众把这话说出来的?就不能私底下偷偷告诉人家么?真的是,搞得人家想高兴都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高兴,不然显得怪不矜持的……
饭桌上的气氛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微妙和复杂。
毛三和吕四对视了一眼,互相给对方使了个眼色,然后开始了一段双簧——
吕四微微皱眉:“我记得,这院儿是咱们师父全款买下来的吧?”
毛三点头:“对啊,好几十万呢,一分一厘全都是师父自己挣得钱!”
吕四:“那这屋子里的实木家具?”
毛三:“全是咱师父纯手工打造,质量一绝,天下无双。”
吕四:“哇塞,师父真的好牛好厉害!”
毛三:“是的呢!奇才全才!”
这马屁拍的,顾晚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板着脸冲着俩人说了声:“吃饭!”
“哦。”
“哦。”
毛三吕四瞬间安静如鸡,闷头扒起了碗中饭。
司徒朝暮无声地笑了一下,也没再多言,拿起了竹筷,开始挨个品尝佳肴。
感觉每一道菜都很好吃,像是夹裹了从窗外透进来的春日阳光的味道,不仅令人胃口大开,还吃的人心里美滋滋暖洋洋的。
然而一顿饭还没吃完呢,裴星铭就接到了领导的电话,让他立即返回工作岗位。
裴星铭无奈,只能先行走人。
但是裴星铭这么一走,司徒朝暮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因为,她还没有原谅某个人八年不归且音信全无的恶略行为呢!
所以她也坚决要走。
但是裴星铭知道其实司徒朝暮根本就不想走,只是为了面子硬撑而已,于是就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妹一个台阶下:“我现在不回东辅,先回县中学接领导,要不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吧,该走的时候我打电话喊你,咱俩一块儿走。”
司徒朝暮冷哼一声,高傲的很:“我为什么要等你?我就要回家!”
裴星铭无语得很:“给你台阶你就下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司徒朝暮:“……”
好像,也有点儿道理。
“哎呀,那行吧,我就等等你吧,看在你是我哥的面子上。”司徒朝暮“不情不愿”地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蹦蹦跳跳地跑回了身后的那座小院里,脚上踩得那两只拖鞋都跟着欢快了起来,像是踩着两只洋溢着幸福的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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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风一直站在院中央的那棵梨花树下等她。
满院梨花飘香。
司徒朝暮双手负在背后,下巴微扬,一脸傲娇地来到了顾晚风面前:“哼,你可别以为我是故意不想走啊,是我哥说让我等他下班后一起走,我才勉为其难地留下来的。”
顾晚风立即顺着她的意思说:“你想在这里等多久就可以等多久。”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了句,“我绝对不会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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