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对面车队之中隐藏着高手,也很难翻盘,这一次宁姓书生是真的有难了。
听到消息说,那书生一招就杀了狼牙匪道薛霸,这威风生生的把自己也压了下去,家主之所以不让他张镇岳带领手下摸入宁家静园动手,张镇岳其实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无非就是张元山信心不足,觉得自己不是那书生的对手,只想凭借着军阵来对付。
“这样也好,面对军阵冲击,就能检验他的真实武艺了,不过一介书生,就算是习得上乘武学,没有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经历,到了战阵厮杀之时,也是全然无用的。“
”只希望他不会吓得尿了裤子,若是那样,就太过没趣了。”
张镇岳摇了摇头,无趣的看着就要发生的厮杀,注意力已悄悄的转向城中,想看看那书生何时才能赶到。
交谈间,城下已发生变化。
为首一员身着明光铁甲的小将在疾驰中,举枪挥舞,大喝一声:“杀狼牙贼,准备……”
众人端弓,上弦,就要先来一波箭雨,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车队二十余人倒在血泊中的情景。
“面对一支普通家丁家眷组成的车队,哪里用得着煞有介事的去围攻等对方来援,岂非让人小看了我左明月,先杀得七七八八再说吧……听说那宁文靖的小娘子十分貌美,而且也在车阵之中,你们可得认清了,别一箭射杀,太过浪费……”
这是左千户的军令,前锋百户自是不敢违抗,他也没想过违背,左右不过是冲一阵罢了。
正当所有人都在认为那车队凶多吉少的时候,一抹碧光突然亮起。
那是一个身着绛色衣裙,奔跑起来如同离弦利箭一般,快捷无伦的一头扎进了突前的百骑之中。
碧光闪动,转眼间人吼马嘶,鲜血腾起。
吆喝声中,十余骑当头战马,身子一矮……
“嘭嘭……”
一片沉闷响声中,那百骑队型大乱。
前排疾冲的十余战马,连同上面的骑士齐齐摔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后面的骑兵连忙勒住缰绳,想强行转向,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这百骑转眼间就乱成一团,有些人手中弓弦一松,不但没有射中来袭人影,反而射得自家阵中一片惊呼,有一些骑兵已经受了箭伤。
更有一人,被利箭直接穿心,使劲回头想看看是谁在后边放着冷箭,扭过头,只见到自家百户在那里扯着喉咙大叫,已是气急败坏。
红玉本来只是凭着一腔血勇直直冲阵,她敏锐的察觉到,只有如此行事方有一线生机。
但具体能不能成事?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面对扑面而来的强大压力,红玉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一片空白。
身行疾速狂奔的同时,心里却无端端的想起了自家相公当时教剑之时说过的话。
“红玉,这套剑法叫做越门剑式,你练的体术是越门剑体术,如今你不熟悉也没什么,只记着一点……凡对战之时,遵循身体本能,相信手中的剑,它会指引你如何挥剑杀敌……”
这话十分玄虚,红玉心道自家相公毕竟是读书人,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也是高深莫测。
她其实根本就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不妨碍照着去做,因为她相信,对方不会害自己。
放空思绪,出剑收剑如同本能。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练剑之时无比生涩的杀法,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变化。
敌骑如山奔至,箭矢攒刺如雨,刀枪寒光耀目……
组合成能冲毁一切的大浪。
而此时自己手中长剑却恍如一条跃在波浪中的游鱼,冲天而起。
每一次出手,都是恰如其分,凌厉凶猛。
斩马腿、刺马眼,三步一转,直刺横斩、斜劈反撩。
所有剑式熟极而流,威力宏大。
看着象是惊险无比,但每一剑出手之后,都有一位敌骑摔落,实在畅快无比。
这种感觉……
红玉也不陌生,正是当时自家相公手把着手挥舞剑势的一种流畅与自然。
就如此时此刻,他仍然在身后,一招一式的同时出手,呼吸可闻。
“这是什么手法,把剑法经验直接以心印传过来了,难怪叫我放空思绪,交给身体自发动作,他……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鲜血淋漓中,少女身形如跃动的精灵,轻灵飘忽。
没人发现,她的面上突然出现的一抹奇异晕红,嘴角有着笑容,似乎有着一些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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