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时间过去,她的头上悄悄多了一些白发,这都是忧心左云天给闹的。
儿子躺在病床成为植物人,比死去只是多了一口气,不但是左家主家撒手不管,就连江南地界最富盛名的地母神殿祭司也没有太多办法,她这个无依无靠的母亲只能终日以泪洗面,差点绝望了。
这时听到莫家能救,就算是一根稻草,也会牢牢抓住。
至于女儿的想法,其实还真没有多重要。
她认为,嫁娶感情之事,年轻人心智不成熟,当然得父母挑选。
而且,在她的心里,莫离真的很是不错。
为人温和,才气纵横,还是下一代侯爵继承人,贵不可言。
并且在修练上面有着极强天赋,年纪轻轻就快突破五阶。
“这等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不知道云秋为什么如此抵触?难不成,她在罗华学院自己谈了一个野小子,过阵时间得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谁?如果真的如此,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
“南江左氏一脉,如今虽是分家,十年前可是比主家更威风更霸气,就算是帝国皇室也对我们客客气气,哪知如今到了这等地步?”
顾惜春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就被教导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道理。
国家在变,世界在变,但家风一直未变。
她虽然脾气温和,也不是没有主见。
今日被女儿气得差点吐血,身子晃了晃,又强行站稳。
叫阿琴的女人连忙上来扶住。
顾惜春挥了挥手,让她下去劝慰左云秋,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窗外玉兰花。
她心里苦闷,嘴里喃喃念道:“子寒,你真的不回来了吗?十年过去了,如果能成功,也应该回家看看了吧……别人都说你已去了,连左一鸣都如此认为,可我却决不相信!你答应过我的……”
……
左云秋回到自己的客房,因为要给左云天治病,随时关注,她也跟着家人一起住进莫家。
住进来容易,想出去却是难了。
她显然没什么客人的觉悟。
进了房,就把屋内的打扫阿姨打发出去,探头探脑的在窗户边看了一阵,时不时的踱着步,心里焦急得很。
“琴嫂,你帮我看着一下门外,妈进来的时候提醒一下。”
左云秋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笔记本,写了几句话,撕下纸页。
她欢叫一声,伸出手来,窗户口有着一只小小翠鸟,飞落手心。
琴嫂应了一声,叹息着这两母女如今关系的僵冷。
小丫头原来多开朗活泼的个性啊,如今都防着自家母亲了,显是亲情已经十分淡薄。
不过,夫人这事做得也确实有点那个就是了,儿子是亲生的,女儿难道不是亲生的?
“你这是做什么?”
“我让翠羽传信给小莲,告诉她我的九章剑术已经突破三阶,让她帮我告知剑馆,请动田夫人来救,我就不信十六岁的三阶剑手不被人重视。莫离那家伙跟一条毒蛇似的,这种人怎么能嫁?“
左云秋有一件事没告诉别人,她能感应到别人内心情绪。
每次见到莫离,她总会感觉那人温和的外表下深藏着凶狠。
看过来的眼神,是想要一口吞掉自己,是真的吞掉,而不是垂涎美色。
左云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感应,也不想去试探对方,只是知道其中有着极大危险。
她从小到大都相信这份直觉,怀疑是自己那消失很久的老爹遗传下来神秘本领。
琴嫂神情纠结着,看着左云秋行动,没有做声。
只是看向门外的目光更警惕了一些。
这是在认真放哨。
嘴里不说,实际上,她还是更偏向左云秋多一些,小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着实有些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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