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正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生命中最珍贵的两个女人,鬼门关前走一趟,张忠正意识到这世上最重要的不是官位有多高,手里有多大权力,而是生命的存在。
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如果健康出了问题,其他一切都是虚的。提前退休也是好的,他是副厅级干部,看病啥的基本不用花钱,一个月几千块退休金足够他生活了,张忠正生活向来清苦,从未在钱的问题上发愁过。
看守所高大的后门拉开一个缝隙,贺东穿着来时的衣服走了出来,皮带、手机、香烟、打火机等等都在,唯独飞刀不见了,那东西在贺东眼里只是工艺品,但它却伤了人,分局将它没收。
马路对面,老炮、老九以及张玉洁等等站在那里等着。
贺东吸了口气,抬头看了下刺眼的光芒走了过去,张玉洁眼眶通红,一把将贺东抱住,用力的捶打,“你个坏人,你太讨厌了,万一你出不来,我儿子怎么办啊?”
贺东用力闻着张玉洁身上的气息,“我是被冤枉的,这不是出来了嘛。”
“我爸爸病了,而且……退休了。”张玉洁说。
贺东一怔,张忠正从政法委副书记爬到副市长的位置着实不容易,年龄虽然大了一点,但他能力不俗,还是可以往上够一够的,联想的高传雄的威胁,贺东心知张忠正退休绝非自愿,定是官场上失利所致。
“退休也好,起码晚上可以睡个好觉,岳父他怎么病的?”贺东问。
“哎,都怪我,我在网上看到了你的那份视频,一下子就急哭了,就马上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想办法,估计是气着他了,所以才会中风!”张玉洁眼泪流了出来。
贺东帮她轻轻擦拭,“问题不是你,就算没有这次事件,我想……岳父也会很快退休,不说这个了,去医院看看他。”
“现在?”
“怎么?”
“你光头的样子,好难看,好像真的劳改犯!”张玉洁说,“要知道这样,我就给你买个帽子了。”
贺东问:“什么帽子?”
“绿色的。”张玉洁破涕而笑。
一路前往中医院,路上听老炮将情况说了一番,贺东内心中满是感激,如果没有张家辉和丁猛,这次贺东恐怕真的危险了,来到医院,病房中,关红音正拿着温热的毛巾给张忠正擦拭双臂,房间内烧着暖气,温度很高,张忠正感觉有些干。
张忠正的级别毕竟是副厅级,病房都是老干部专用的单独病房,条件杠杠的。
看见贺东进来,关红音本想大发雷霆,但看见旁边依偎在他身边的张玉洁,便发不起来了。
张忠正还在输液,不过精神好了很多,说话不清楚,口角歪斜,不过指着贺东,朝他招手。
光头不好看,贺东特地带上了一定棉质运动帽子,走了过去,看着张忠正,“岳父!”这是贺东第一次如此称呼张忠正,张忠正忽然咧嘴笑了,笑的很开心。
贺东心里反而有些发酸,他明白,在分局被高传雄问话的时候,他已经被扯进了高层的争斗之中,但在看守所那么快被放出来,那份监控视频证据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还是因为张忠正的退休,他以退休来表明这次斗争的主动认输。
他失败了,贺东的作用也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释放他,正好来平息舆论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