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消息,大部分人都是不相信的,因为无论怎么看,伍霍都不像是会悉心照顾病人的人。
学堂里一时众说纷纭,麻子脸黄连却一反常态地沉默,他手撑着下巴看窗外,眼里不时掠过一丝痴迷,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往常一谈到有关伍霍的话题,他都要插几句嘴,生怕旁人看不出他与伍霍的关系有多密切。
平日里他聒噪的时候,大家并未多注意他,现在他突然安静下来,反倒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黄连,你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那人真是小将军的表弟?”
黄连回神,方才众人说的话他都没听见,“什么表弟?”
众人见他不像作假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有关伍霍的话题很快过去,转而提到了钟浚。
“钟浚入了傅大学士的青眼,就要被大学士收为关门弟子了呢。”说起钟浚,他们话里酸溜溜的气味就压不住了。
“是啊,现在就在傅大学士处,焚香论道。”
钟麓书院最近好不热闹,不仅是身为天子近臣的国师莅临,就连声名远扬的大儒傅学士也在随行其中。
国师与学子们无甚干系,但傅学士可是太子太傅、翰林院第一大学士,还是科举的主持者。眼看明年就要春闱了,要是搭上了他,那可就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却没想到,这好事绕开了他们这么多有识之士,落到了钟浚那穷小子头上,这让他们如何不嫉恨。
但他们这些阴暗的妒忌,钟浚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
此刻,钟浚正看着眼前无解的棋局,手执一枚白子,久久无法落下。
傅大学士扶着花白的胡须,满脸的细纹和风霜让他显得慈祥,所有人都忘了,他年轻时是个雷厉风行的改革派。
“钟浚小友,可有破局之法?”钟浚手抖了抖,将白子丢回棋盒里,跪下向大学士行礼,“恐怕辜负了老师期望,学生无法破解此局。”
“那你在这棋盘上看到了什么?”听见钟浚的回答,傅大学士依旧是一副笑脸,钟浚却骤然白了脸,不敢回答。
“别怕,你只管说便是。”
“……白子中庭无能,大权旁落,有优势却不懂因势利导为己用,被吞噬甚至被替代都是迟早的事。”
钟浚从小便能看见鬼,听见鬼说话。而鬼的消息比人要灵通真实多了,所以他知道,大雍的皇权早已被外戚架空,那个一心只想得道成仙的皇帝却毫不在意,放任外戚一步步蚕食大雍国祚。
傅大学士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睿智的清明,他哈哈一笑,把钟浚扶了起来,“钟浚小友,你可愿意做老夫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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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药,景姒被伍霍强制闷在被窝里,汗湿了好几床被子,才终于退了烧热。
为了防止景姒掀被子,伍霍也躺在床上,将他裹着被子紧紧抱在怀里,察觉到景姒体温恢复正常了,伍霍心上一松,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一片黑暗间,他仿佛听见了水声,哗哗在他心头响起,伍霍睁开眼睛,发现怀里空了!惊!
他从床上跳起来,看到那个精致的山水屏风后飘起袅袅雾气,伍霍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