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些总喜欢躲起来偷偷看他的人,如今一个也不见了。
“月兔,过来。”发现了问题的寒姒叫过自己的宠物,正在树下啃着月石的白兔听到声音,长耳朵一竖,便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它就窝在了寒姒怀里,扬起的小小头颅上,嵌着一双血红的眼睛。
这是整个月宫唯一不同的颜色。
寒姒抬手,抚着它颈后的软毛,另一手撑着下巴,目视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兔耳朵一抖,乖乖伏在他腿上没有发出声音。
半晌之后,寒姒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仿若环佩相碰,听来甚是悦耳,“月兔,我想出去看看。”
他从出生起就呆在这荒芜的月宫中,虽然有月兔的陪伴,但他总觉得,还差些什么。
这样平淡的一句话,月兔却反应很大,它伸出前爪拉了拉寒姒的衣袖,成功让寒姒的目光落到它身上之后,才开口。三瓣兔嘴长开,吐出的却是人言:“主人,不能出去啊,外面很危险。”
“危险?”寒姒歪头,那些远远围着月宫的天兵天将,他能很清楚地感应到他们的气息,很弱,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
“是的,主人为什么想出去?”月兔惊讶,寒姒是当之无愧的宅神,几千年如一日,无心无情,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天帝并不是天生的仙人,在血脉上就低了寒姒一头,更何况寒姒当年半步未出广寒宫,光靠那张昳丽的脸,就收获了脑残粉无数,可以想见,若他有心的话,还真有可能颠覆玉帝的地位。
天帝对他忌惮已久,现在不动他不过是师出无名罢了,若是寒姒不小心打杀了个把天兵,天帝不正好有借口能除掉他了吗?
寒姒不谙世事,到时候天帝随意诓骗他几句,把他投进丹炉里炼化了,他估计都还傻傻愣愣的。
寒姒却想的简单,“我记得一个眉间有痣的真君说,忘川边上有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是红色的。我想去看看。”
那个真君已经在诛仙台被雷劈得灰飞烟灭了,玉兔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原来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啊,玉兔明白了以后,心头浮上一计。
“主人想出去看看,不一定要真身莅临。”
寒姒抱着月兔,从桂枝上跳下,赤|裸的玉足踏在光洁的雪白地板上,往不远处的宫宇走去,“你是说,神魂出窍吗?”
他大概明白了月兔的意思,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纤细的眉皱了皱,“别人都看不见我,没什么意思。”
“不是的,主人可以以神魂进入轮回,完整过完一生,看许多风景,还能遇到很多人。”玉兔急忙否认。
“进入轮回吗?”寒姒有些心动。他无聊时喜欢观察凡人的生活,从金戈铁马的古代到日新月异的现代,人类之间的感情却都始终如一,与冰冷苍白的月宫不同,人间似乎永远都是温暖的,让他艳羡。
但他也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轮回之力只掌握在地府,连玉帝都无半点干涉之力,遑论他这样一个小神,“但轮回印只有地府才有。”
他已经进了宫殿,把玉兔放在桌子上,自己则是坐在凳子上,与玉兔商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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