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书说,到了溴水城南,嗬,到处都是工地呀,简直是人欢马叫,还有大吊车呢。大吊车真厉害,轻轻一抓就起来。繁花问:‘是吗,抓的什么呀?‘庆书说,具体抓的什么,他没有看清楚,也没工夫看清楚,反正是一派蓬勃景象。这本来是好事,可这时候好事却变成了坏事,人难找了嘛。那可真叫难找啊,他的鞋底都磨薄了。繁花说:‘可惜这不是部队,不然就得给你记功了。找到铁锁以后呢?‘庆书说,在一个石灰坑的旁边,他终于找到了铁锁。铁锁正用筛子淋石灰呢,胡子眉毛全都白了,就跟电影中的圣诞老人一样。嗬,庆书懂得真多啊,连圣诞老人都知道。
繁花说:‘拣重要的说。‘庆书就说,抓住了铁锁,他就把他训了一通,又把国情和基本国策给他讲了一遍。铁锁低着头,好像听进去了。他问铁锁有什么想法,铁锁说,他干了一天活儿,肚子饿了,头晕,想吃点东西。他就带着铁锁进城找东西吃。后来就见到了祥生,在祥生那里吃了一碗凉皮。拌了芝麻酱,浇上蒜泥,嗬,那真叫好吃啊,又香又爽口还有嚼头。说到这里,他扭脸问祥生:‘调料里面没放大烟壳吧?‘祥生看了一下繁花,接着捅了庆书一拳,说:‘放了,靠你母亲,专门给你放的。‘繁花说:‘别闹了。祥生,一碗凉皮多少钱?
呆会儿我签个字,给你报了。‘祥生说:‘见外了见外了,不就是几碗凉皮吗?‘
庆书说,吃凉皮的时候,祥生也把铁锁训斥了一通,差点把凉皮扣到他脸上。祥生说:‘我x,一碗凉皮三块钱呢。我怎么会扣到人家脸上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教育他几句,倒是真的。‘庆书说,然后他就和祥生一起回来了。一路上他和祥生你一句我一句,劈头盖脸的,骂得铁锁头都抬不起来了,脑袋都要掖到裤裆里了。说到这里,庆书把天线放下,模仿了一下铁锁‘掖脑袋‘的动作。繁花本来想问他为什么拐到了巩庄,考虑到祥生也在场,她就把这个省了。她说:‘行了行了,说说回村以后的情况。‘庆书又拿起了天线。这一次,庆书没有拍来拍去,而是把天线从脖子后面塞了进去,挠着自己的后背。他说:‘回到村里,他就回家了嘛,我也回家了。汇报完了。‘
‘这就完了?雪娥呢?雪娥和铁锁打照面了没有?你又见到雪娥了吗?‘繁花问。庆书继续挠着后背,说:‘你让我接铁锁,又没叫我看雪娥。‘繁花听了,喘气声都变了。繁花说:‘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雪娥跑了?‘庆书说:‘我回到家,洗了把脸,随便吃了点东西,连鹦鹉都没有顾上喂,听说晚上要开会,就赶紧出来了。路过铁锁他们家,我看见有人和庆林谈配种,还有人在谈论车鹅大战,嘻嘻哈哈的,围了好多人,就在那里呆了一会儿。支书,我其实是想听听有什么信息。‘
繁花说:‘再纠正一遍,我不是支书。‘庆书说:‘是的,村长。我正要走,就看见铁锁出来了。铁锁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他问我吃啥,我说面条。他说他最喜欢吃面条了。我说雪娥给你擀碗面条不就得了。同志们,老少爷儿们,你们猜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擀,擀个屁,雪娥不知道去哪了。五雷轰顶啊。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赶紧往他家跑。到了那里,只看到了他的两个丫头,大的哭,小的闹。‘繁花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可庆书还在继续讲着:‘那个小的,还在地上打滚,驴打滚呀。鼻涕拖得这么长。‘看着庆书又放下了天线,要去比画那鼻涕有多长。
繁花终于忍不住了。繁花拾起那天线,‘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够了。‘随着那一声吼,众人都愣了。繁花长长地喘口气,然后轻轻地把天线放到了桌子上,说:‘不就是亚弟吗,亚弟会魔术吗?我就不信,打着滚鼻涕还能拖那么长。庆书,不是我批评你,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瞎**扯呢。
还信息长信息短的,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你说说,这些信息哪一条管用吧?我是怎么交代你的,让你一回来就把铁锁交给我,你倒好,直接交给雪娥了。我敢打保票,雪娥就是铁锁打发走的。你说说,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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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零五章: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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