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了。”陈兴嘀咕着,这小巷是两边都通的,另外一边的尽头出去,又是一条热闹的主街道,陈兴又快步往前走去,一直到出来外面的主街道,左右看了看,仍然没有看见刚才那个熟悉的身影,陈兴颇为纳闷,是从那几栋旧楼里进去了还是走出来外面了?
又往回走到几栋旧楼前,陈兴停下来看了看,并没再看见那身影,也只能作罢,要是进楼去的话,他没地方找,如果是走到外面的主街道去了,这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想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要是钻进旁边的商店里去,那就更没得找了。
站了一会,陈兴也没打算再找,他跟蒋琬也不算熟,只是对这个遭遇颇为不幸的女人有些同情罢了,刚嫁过去的第一天,老公就出了车祸伤及下体,不仅残废了一只脚,还成为了性无能,脾气也变得反复无常起来,蒋琬不仅要经常遭受老公的打骂,还要受到来自公公的骚扰,因为不能人事,男方家为了传宗接代,婆婆在知道公公对她骚扰后,竟是警告她不能声张出去,而丈夫对此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兴当时听到这些,端的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或许不少,但陈兴还是头一次碰到。
若非在夫家有这样的遭遇,或许蒋琬也不会为了从陈全青那里获得弟弟的医疗费而答应陈全青的要求来跟自己上床,虽然陈兴并没真的跟她上床,但对这个女人却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后还帮了她从陈全青那里得到事先讲好的十万块报酬,而最后,陈全青还是因为企业污染以及报复、殴打举报村民导致村民伤残的犯罪事件而被判了刑,陈兴并没因为陈全青找女人要来贿赂他而放过他对方一马。
想想这些往事,都是他还在溪门当县长时的事了,他最后会知道蒋琬的音讯还是因为蒋琬特意留给他的那封信,只说要离开小县城,南下闯荡,她一定要成功,信里面,她感谢了他对她的帮助,说将来一定要报答他,但从那时起,陈兴也没对方的消息,再加上没啥交情,陈兴也忘了有这么个女人,眼下突然在南州碰到,陈兴的惊讶也就可想而知了。
虽然刚才只是看到一个侧脸,陈兴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个人肯定是蒋琬,除非天底下真有长得那么像的女人,他和蒋琬接触的次数也就有限的几次,但印象绝对深刻,一个女人爬到自己的床上说要跟自己那啥,任何一个男人想没印象都难。
“算了,也有可能真是长得相像的人。”陈兴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事,蒋琬说要南下闯荡,不见得就是来南州,南州在南方几个大城市当中并不算是最发达的,蒋琬去羊城的可能性倒是大一点,不见得就会来南州,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巧的事,陈兴脑袋里想着,手机也响了起来,张宁宁已经过来,问他在哪。
“你在外面路口等我,我马上到。”陈兴笑道。
走出小巷子,陈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才站的一栋旧楼下,一个人正站在四楼和五楼楼梯中间的转角平台上,一双眼神正深深的凝望着他,她就是蒋琬,留给家人一封书信,只身要南下打拼,只为圆自己的梦想,她也想成为女强人,而不是一辈子只呆在农村的一个井底之蛙,她想过自己的人生,不想再当那个受气的小媳妇。
蒋琬对曾经帮助过她的陈兴心存感激,他在她眼里是如此的完美和高高在上,走之前也写了一封信给陈兴,蒋琬曾多次幻想着自己能成功,能打拼成女强人,有一天能骄傲的抬起头走到陈兴面前,能有资格和陈兴目光平视,这些都是她的梦想,也是她打拼的动力,说是一缕执念也不为过,她知道陈兴是一个好官,并不会瞧不起普通的老百姓,但她只为了让自己也站得更高一点,不至于那么卑微。
“我现在要是被他看到,估计就成了笑话了。”蒋琬苦笑了一下,她刚才就是无意中看到陈兴,才发愣了一下,看到陈兴的目光朝她看去时,她才惊慌的走进小巷子,她就住在这里面的一栋旧楼房里,生怕陈兴跟进来,她一口气爬上了四楼。
站在楼上,她能清楚的看到陈兴刚刚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的场景,她借用墙体掩护,没让陈兴看到,她觉得自己现在没脸见陈兴,记得当时写给陈兴的信,她曾说过要怀着梦想打拼,希望自己昂首挺胸的站在他面前,现在要是让陈兴看到,那无疑成了一个笑话,她来南州一两年了,身上只揣了一千块的她扣除过来的车费后就剩下几百,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身无一技之长,她完全不知道要干嘛,那一刻,她也才知道孤身一人打拼有多么的不容易,想要有所作为,更是天方夜谭,为了生计,她现在酒店给人打工,当服务员,那样有包吃住,一个月还有一两千的工资,暂时解决了生计问题。
在酒店干了几个月,因为懂得一些做账,她以前就是在陈全青的塑料厂里当过土会计,所以蒋琬便报了一个会计培训班,工作之余去上课,充实自己,幸运女神也挺眷顾他,酒店要招会计,她毛遂自荐,酒店的那名财务经理竟也答应让她试试,但一开始的工资也只有两千左右了,尽避只多了几百块,但蒋琬毕竟踏出自己的第一步了,她不用再干服务员,起码从最底层往上走了一步,心里那颗梦想的种子又发芽了一点。
好景不长,蒋琬并没在酒店里干多久,当初的那名财务经理愿意让她一个服务员出身,只有初中学历的她试试,那是因为对她抱有非分之想,蒋琬长得不差,在农村里就属于出水芙蓉那一类的,有一种天然的美,那是不经雕琢和修饰的美,和那种化过精致妆容的美女完全不一样,男人对她产生非分之想并不奇怪,事实上,她在当服务员的时候,也没少被一些比较流氓的客人骚扰,被人嘴上占便宜是常有的事。
那名经理不时的骚扰她,蒋琬都尽量忍让,只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工作,但对方最后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甚至要求跟她上床,否则就要辞退她,蒋琬个性强硬,干脆就辞职,对方才软了下来,说是要给她升职,给她加工资,从威胁变成利诱,但蒋琬铁了心离开,那个时候,蒋琬来这座城市已经一年了,一年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添置的她,辛辛苦苦攒了两万块钱,而这一座城市,对她依然陌生。
不知道干什么工作,蒋琬本想再去找个会计工作,整整想了两个晚上,蒋琬觉得给人打工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自己辛苦一点,累一点,或许还能有希望,索性也不再去找工作,想着要自己单干,但只有两万块钱,之前也没任何做生意的经验,她又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