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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要在勇气前面。
每座城市,都有属於自己的街头艺人。
台北,好无趣。
我嘟着嘴,把原子笔夹在人中里,
手肘靠着窗台发呆。
夏天快到了,窗外远方传来,此起彼落的仪队c枪声。
午休时间,一心在办公室帮国文老师改考卷,
好无聊。
头发感觉有点长了,刺到眼睛了。
眼前的大榕树在风中,好像在挥手。
风声里,彷佛蝉也起床了。
蝉声,恍若召唤了五百个太yan,好讨厌喔。
在这样的季节里,居然有人还睡得着,
我看着身後,全暗的教室里,每个人都趴了下来。
有时候,在这样宁静的nv校里,
我会想,为什麽人要被创造成男生和nv生?
能不能全世界只有nv生就好,要男生g嘛?
还有,很多规则都是大人在订的,为什麽?
在地球上,我最讨厌的动物就是大人,
因为他们总是叫我们要做这个、不要做那个的,
结果,他们才是最俗辣的那一个。
还有!为什麽……
我的左肩突然被轻拍了一下,
害我想到一半。
「薇薇,你猜晓琪老师给了我什麽?」
一心蹦蹦跳跳地说「猜嘛猜嘛~」
「不要叫我薇薇啦,好烦喔!」
我眼珠子转了一圈,白了一心一眼。
她嘟着嘴,真可ai。
「可是很可ai耶、可是你爸妈都……算了,我帮你取一个新绰号好了。」
一心将目光移至天空,彷佛在想今晚要吃什麽似的。
「随便你、随便你。」我依然靠着窗台,颇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我加了一句「取帅一点好了」,果然还是很在意。
一心赫然想到「叫贝尔好了,不不不,要叫小贝!」
「为什麽?」我不解。
「昨天电影欣赏社,我们在做《黑暗骑士》三部曲的心得讨论。」
她身後藏的仙草蜜已经被我看到了。
「题目是在惨淡社会中的必然正义。」一心接着说。
「然後,我觉得演蝙蝠侠的克里斯汀?贝尔,好帅喔~」
一心红着脸说,感觉蝙蝠侠要跟她求婚一样。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一心,摇摇晃晃地说「所以罗,你就叫小贝啦!」
「随你便啦。」我听到钟声响了。
「欧耶!我以後要叫你小贝!」一心露出「还有一件事没做」的表情。
「g嘛啦,很痛欸!」她用x1管戳我的脖子。
「你还没猜是什麽呢!」她翘起上唇。
「该不会是……仙草蜜吧?」我偷笑。
一心发现我在笑她「吼哟!你早就看到了!不好玩~」
後来,在下午杂志和媒t都说他疯了,根本不要命了嘛。
後来,只站了三个小时,
因为警察要来取缔了。
於是圆规悄然离开,也带走了三十个蜂窝。
或是在大佳河滨公园,只穿一条深绿四角k的圆规,
黑脸、红鼻,不说话只张开嘴地,挑战穿上五百件毛衣。
当时,t感温度四十度。
然後,再配上一百碗r0u骨茶面,妈啊好想吐。
哇靠,这人到底哪里帅了呀?
简直是个怪人!神经病!
这个神秘男子,没人知道他是谁,
因为他总是逃离文化局和警察的追捕,
网友直接替他取个名字,叫做小丑浪人。
天啊,真是够了。
西门站到了,整个车厢的人都鱼贯而出。
很显然,大家都是去看圆规的。
走出六号出口後,
挖赛,都、是、人!
除了原本的商店、逛街的路人甲乙丙,
和一些本来就在周边活动的街头艺人之外,
今天还出现临时的小吃摊贩、很多记者、无数台架好的摄影机、
排满街道的sng车,以及一大堆一大堆的人cha0。
有的人怕看不到,还爬上电线杆;
有的nv生央求男朋友让她坐到肩上,才能远眺街头巨星;
或是还有些交警,乾脆不去指挥下班的车cha0,跑来这边拍照打卡。
还有十五分钟。
「老板,我要两个,都不要辣,谢谢。」
我们买了大肠包小肠当晚餐。
我看了看周边零星的街艺,
有人是玩花式篮球、有人是帮人画素描像,
有个nv生则是把自己涂成一只豹,还有位啤酒肚很大的阿伯,在
', ' ')('倒立走路。
在一些街艺旁边,更有一大群警察。
「显然他们是来抓圆规的。」一心在我耳边小声说。
「啧!夸张,他又没杀人放火~」我回,接过老板的两卷大肠包小肠。
「看来那些警察进不去厚厚的人墙,得等到表演完才能强行取缔。」
老板边找零钱边对我们说。
「老板,今天生意很好喔?」我接过零钱。
「贪财啦、贪财啦!」老板笑眯眯。
「怎麽办?好多人,看不到。」一心卷开大肠包小肠问。
「我们钻洞。」我牵着一心的手,往前迈步。
她狐疑「?」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喔。」
「唉呦~」有人被踩到了。
「拍谢啦。」
「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挤过一个男肥仔。
「怎样啦!」他发飙,但找不到我们,我们依旧在挤进。
「抱歉,这是我们买的位子喔。」
「?」有一对情侣被骗了,我们趁乱进去。
费尽千辛万苦,
我和一心终於到了前排。
看到了,
眼前站得直直不动的是,圆规。
他穿着一套合身的黑se西装,
依然,面黑,鼻赤。
还有一分钟,真是个准时的家伙。
「这家伙今天打算表演什麽啊?」我t1an着沾在嘴角的h芥末酱。
一心完全看呆了,根本没碰她的大肠包小肠「不知道耶。」
「圆规今天要表演帅哥西装之人t烟火。」
在我旁边的路人随口丢了这一句。
「是喔,谢谢。」
我看了看,原来是刚刚的那位街艺豹nv,
她也钻进来了。
七点一到,晚上的西门红楼广场,交通瘫痪,
目光、灯光,全映在圆规身上。
他左手一弹,
不知哪来的摇滚音乐马上响起。
此时!
他双手朝天,灿烂夺目的烟火,
立即让所有的观众和摄影机往空中瞧。
不知道是从他手中发s出来的,
还是背後有人在放烟火,速度太快,分辨不出来!
之後,圆规又随着摇滚节奏,
发s了类似大龙pa0、冲天pa0等七彩炫光。
在这当中,他嘴巴也一直张着,好像笨蛋。
在场所有的nv粉丝也为之倾倒,
因为类似仙nvbang的金h花火,从他手指中流串出来。
不过几秒,圆规飘起来了,
原来在他皮鞋下出现了风火轮。
「现在是怎样?哪吒三太子吗?」我把剩下的大肠吃完。
一心拿着手机,目不转睛地拍着,而後面的路人也在录影。
在圆规飘起来没多久後,
有人指着西门红楼顶大喊「有人掉下来了!」
大家的眼睛、现场的灯光,
同时移至楼顶。
的确有一个看似人形的物t降落在红楼,
聚光灯落在顶楼,一心开心地说「是银se星期三!」
「他谁呀?」我厌烦,又来一个。
「他长得好像王力宏喔!肌r0u超明显的!
他每次都穿着银se潜水衣,在星期三的时候表演。
地点和表演和圆一样不一定,唯一和圆抗衡的是,他露脸又有街艺证。」
一心边看边解释着。
「圆?你跟人家什麽关系,好像很熟一样。」
我不屑,她却吐舌傻笑。
「不过,圆神秘又不鸟评核,他还是有他自由洒脱的帅。」
她接着说。
或许圆规有讽刺台北「盲目自困陷阱」的控诉吧,我心想。
「我看新闻,银se星期三虽然是b圆还早出现在台北的街艺,
但他一年前无缘故地消失,大家都以为他去进修或是转行了,
没想到他前天又出现在街上。」一心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卖文具的!我打算跟你正面对决,我才是台北市的街头巨星!」
银se什麽鬼的终於拿起麦克风开口了。
圆规落地,不出声,但嘴巴在动。
真是怪人。
「圆规说话呀!」
「加油!」
「圆好帅,我ai你!」
群众的声音接连不断。
「你怕了是不?」银se王力宏出声。
这时,有位中年妇nv大喊「消防车来了!」
接着,嘘声四起和「觉得扫兴」的表情表露无遗。
「测试测试,圆规先生,我们要取缔你在众多
', ' ')('人cha0的市区中放烟火。」
台北市消防局长站在消防车上,拿着大声公正要向圆规开单。
圆规,
仍然不说话。
「圆规先生,我们……」
「卖吵啦!」消防局长被许多民众打断。
「我问你!你、怕、了、是、不!」
假王力宏边秀肌r0u边说。
「碰!」一阵烟火,从圆规左手发出,
一个字出现在黑空中,「好」。
「圆规先生,你再放一次烟火,我……」
「靠腰喔!」消防局长又被打断。
「六月三十号,时间地点一样,表演不拘,结果由观众决定。」
银se星期三下战帖。
「碰!」,英文字「ok」。
消防局长抓狂「逮捕他!」
大批警力攻入人墙,扑空。
「?」
众人诧异。
原来圆规踩着风火轮,升至空中,又「碰」一声!幻化为烟火了。
他,到底是小丑,是魔术师?还是鬼啊?
回到家里,我的心还在西门町,不断思索。
「薇薇啊,表演好看吗?」
老爹在客厅翘二郎腿看谈论节目,在讲北韩武装。
「还好啦。」我开冰箱「老爸!不要叫我薇薇啦!」
「薇薇吃饱了吗?冰箱还有菜,要吃拿去热,还有起司蛋糕喔。」
老妈在洗碗说。
我白了眼,回答「吃了~」拿着蛋糕上楼。
进房间,
用手机听广播,全是那两个街艺的消息。
「圆规……炫彩迷人。」
「银se星期三……下战帖…六月三十号……」
好烦,我不想知道,想睡了。
隔天,全班都在讲这个。
「欸欸欸你有去看吗?」
「当然有呀!」
「圆好帅唷~」
「可是我b较喜欢银se王力宏耶~」
「我两个都ai!」
「你这个花痴!」
「呵呵呵呵呵呵。」
真是的。
「欸小贝,你放学要不要来我家写作业呀?我妈前天帮我请了一个数学家教。」
一心坐在我後面,用手指戳着我。
「好,我练完跆拳道就去。」我吃着薯饼蛋三明治。
数学课,老师发考卷。
「江一心、杨洁、张晓轩、陈又琳……」
「唉呀~错了三题,我公式都没背熟。」
一心懊恼。
我边咬薯饼边想,
长大後的世界,还会有公式吗?
就算记得,人生中的每件事就能迎刃而解吗?
小的时候,没有公式,为什麽长大还要有?
「胡薇!来拿考卷!」胖胖的数学老师大声。
一心摇着我的椅子。
「喔,有!」我起身拿考卷,只对了三题。
「就算忘记了公式,也别忘了人生的价值。」
社课後,我自顾自地安慰自己,走在一心家的路上。
我敲敲房门,
「请进。」
开门,我问「这位大叔是谁啊?」
「唉呦~他是我的家教呀,还记得吗?」一心回。
大叔起立,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打算自我介绍,好蠢。
「你好……我叫柯智元,叫我阿柯就好了啦!」
大叔笨笨地说,老像个阿宅。
「他才二十四岁而已,g嘛叫人家大叔。」
一心拿了张小椅,请我坐。
「叫我小贝好了。」我放下书包,
看到一心在偷笑。
这种人也可以教数学?
不不不,就是这种矬矬的阿宅,数学才爆强。
於是,我们就开始解数学
但那个讲话支支吾吾的阿柯,并不打算要我们背公式。
很好,我喜欢。
然後两个礼拜,我都会去一心家补救数学。
接着再和阿柯一起搭电梯下楼,他话少,我话更少。
我就一直盯着楼层数看,十二、十一、十……六、五……
回到家,在客厅陪老爸看谈论节目,
从金字塔外星人,讲到台湾街头艺人,
议题还真会跳呀。
「最近几周都没有圆规的表演和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
资深媒t人王俊融,您的看法是什麽呢?」主持人激动地问着。
我吃着妈切好的水果,盯着电视。
「我想有两个原因,
一是圆规他怕了,跑到纽约去当真正的浪人,
二是他正在疯狂地练习突破人t极限的演出,
', ' ')('宝杰,以下是我的证据……」
那位名嘴,煞有其事地说着。
「啧!胡扯!」
老爸卧躺在黑se沙发上,
搔了搔肚皮,叉了一片芭乐说着。
後来,我仔细想想,
好像班上同学都说,最近只有那个假王力宏的消息,
而一心也说,感觉圆规消失了。
我看了看,电视上播出的圆规照。
我恍若,在哪里看过……
又想不起来,因为他脸全黑,又用假的大红圆鼻挡住。
但看到他的脸部周围轮廓、眼睛大小、嘴唇形状等,好像一个人……
影像闪过脑海「啊!那个阿宅柯啦!好像喔!」
只手挡住他的鼻子,看看萤幕。
我拿起手机,传讯息问一心「你有大叔柯的照片吗?」
「我怎麽会有呢~」她回「怎麽了吗?」
她传了个「充满好奇」的表情符号。
「喔好吧,没事了。」我传。
现在,电视上播的影片是,
银se星期三在台北当代艺术馆门口,
搬了一块大石,用「碎裂雕刻拳」刻了三公尺高的自由男神,
就是他自己。
打算在日治时代建筑中,加入新现代冲突美学。
我无言,叉了一片芒果吃。
「哈哈,疯子。」老爸大笑。
过两天,再去一心家拍照b对好了。
谈论节目还没有结论,
就从街头艺人讲到日本安倍晋三打算解除集t自卫权……
这节目的逻辑和目的到底是?
当天,我们在算数学,
阿宅柯在教一心,趁现在!
我假装查课本,真偷拍。
这时,
江妈居然进来!
「来唷!辛苦了~一起吃点心吧!」
可恶,阿柯刚好转头。
「谢谢江妈!」我跟大叔异口同声。
「唉呦,客气什麽!来来来,吃吃看江妈自己做的提拉米苏。」
「很好吃耶。」阿柯傻回。
「嗯嗯。」可可跟牛n的b例很搭,我吃着。
「吃不够,楼下还有很多唷!」江妈开心地离开。
「阿柯,你觉得那个街艺圆规为什麽要叫圆规呢?」
一心放下叉子和盘子。
「或许,他有……自己的理念吧,圆规不是一脚固定,
另一脚,可以自由自在地画出完美的圆吗?
他可能……想有一个固定的人生价值,又想兼具无框架的生活吧……
不好意思啦,这我乱猜的。」阿柯00头。
大叔柯畏畏缩缩地说,t1an着嘴唇周围的可可粉。
我觉得越看越像,我一定要问!在电梯里!
「哇!好有道理的样子唷!」
一心这个笨蛋,
完全不知道眼前这阿宅,很有可能就是圆规本人。
只有我们俩个,我们不说话。
十二、十一、十……
「欸!」我先发。
「!」阿柯在发呆,他宅躯一震,真蠢,
怎麽会是那种太yan马戏团等级的奇人。
九、八……
「你是不是就是圆规啊?」我就是这麽直,没时间跟他瞎搅和。
「啊!我……不是。」
後来我连环珠pa0。
少骗人了!
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你g嘛神隐这麽久!
一心为了你很担心圆规耶!
你说话呀!
你是不是没胆跟那个假王力宏挑战呀!
阿柯没说话。
四、三、二、一。
「登!」到了。
他认了,没错,我也超讶异的,
世界上没有一个剧情发展得这麽蠢的,但我就偏偏遇上了这个阿宅柯。
因为我的咄咄b人,
还有他的乡愿个x,就这麽承认了。
後来,
我们坐在成美左岸河滨公园的堤上,在昏h路灯下看夜河。
他说他的红鼻子不见了。
「很重要吗?用画的就好啦!」
我站起来,打水漂,咚咚咚三下。
「当然重要!不然我不敢站在观众前面耶!」
阿柯也打,但噗通一声坠入水中。
这人也挺顽固的,
讲了很久还是不放弃他的红鼻子,
所以,大发慈悲的我,就索x答应帮他这个可怜虫找了。
距离挑战日还有一周。
他骑车载我,
回到家後,才发现,
啊靠!最好全台北市我们翻得
', ' ')('完啦!
有时放学後、有时练完跆拳道,或是一起从一心家出来,
我们就骑车出去找他的大笨鼻。
从大叔柯的印象中,好像是从西门烟火秀逃脱後,
他经过迪化街时,突然打了个喷嚏,
夹在他鼻翼两侧的大圆球就弹走了。
他说里面塞了个晒衣夹,只要每次表演前夹上它,
阿柯就会天不怕地不怕的。
原来,是晒衣夹。
难怪他表演时,都用张嘴来呼x1。
我很想回他说,
那以後,拿红se晒衣夹,夹在鼻子上表演就好啦。
不过,我发现我不能,
因为我觉得,好像人长到某一个年纪的时候,
就会依赖某一个或数个、有形无形的东西,
来变成以前充满勇气时的那个自己。
我之所以不能,是因为我也是,
我也需要绑上专属於自己的黑带,
才能做出下压踢的高难度动作。
「就算长大了,也别忘了那个无所畏惧的自己。」
或许,我应该这样鼓励自己。
「小贝,你……会不会饿呀?」红灯,阿柯停车。
「饿啊!」找着找着就忘记吃饭了,传个简讯跟妈说晚点回去。
「好,我们去吃宁夏夜市的拉面,很好吃喔!」阿宅还b个赞。
我抬头看着对街的大型电视萤幕,
播的都是银se星期三的影片。
他拿着二十支,
点燃的「火焰不求人」,在抓背。
现在是怎样,没什麽好表演了吗?
距挑战假王力宏日,还有两天。
在圆规神隐的过程中,
许许多多出现在萤光幕前的歌星艺人,
不知哪来的自信纷纷说出,「我其实就是圆规」的谎言。
「唉呀!让大家担心了,过几天我就会出现在台北街头了。」
一位过气的老牌谐星说。
「不好意思,其实我就是……」
一位把帽沿压低的饶舌歌手说着。
「不要拍啦、不要拍啦!圆规是不露脸的啦!」
一位涉嫌x1毒又不知道在演艺界g嘛的男艺人乱入。
街头艺人,b这些艺人,强多了。
至少,
他们敢站在街头直接了当地接受众人的批评。
不过眼前这位阿宅柯,
好像还在找寻他的勇气的样子。
「老板!两碗豚骨拉面!一碗辣一碗不要,谢谢。」
阿柯朝气十足地说。
我拉了张椅子,坐在露天拉面店里。
我赫然看到,
上次在西门町,
那个啤酒肚很大的阿伯,在倒立走路。
「大叔,他谁呀?这个街艺你认识吗?」
我喝了一口汤,好咸。
「他是林桑啊!他不是街艺,但他打算倒立环台湾喔。」
阿柯吃着叉烧,继续说「年纪大,不代表心就要老。」
原来,
他就是电视新闻里传说中的不老倒立人,林桑。
之後,拉面店里的广播声传来,
今天那个银se王力宏,用魔术把高雄梦时代变到台北来了。
「网友酸说老梗,因为之前就有人把自由nv神变不见。」
主播转述着网路上的言论。
「网路上还发起一人一留言,集气向圆规加油等活动。」
「你听,大家都在等你呢。」我接过老板一碗清汤。
「嗯。」他回。
「小贝……你有男朋友吗?」这阿宅突兀地问。
这个臭大叔,
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没有呀。」我x1了一口面。
我本来想回,我喜欢nv生,
但我又打住了,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太知道。
虽然我读的是nv校、虽然我做什麽都像男孩子的,
可是我对於自己喜欢什麽,好像也蛮模糊的,就跟走在雾里是一样的吧。
此时此刻,我又想到,
为什麽这个社会是异x恋霸权呢?
到底是谁决定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nv生av生、男生ai男生的话,
ga0不好这个国度的梦会b较香甜。
公民老师说,
宪法保障每个人的婚姻自由,
但这个「自由」为什麽被限制得这麽猖狂,
为什麽nv生不能跟nv生结婚?
「杀小啦!」我一回神,看到一个台客在叫嚣。
「呵呵呵,你看他在倒立耶!」几个混混在旁搭腔。
「老头,说话呀!」看
', ' ')('起来像头的台客说着。
「居然欺负老人!」我立即起身,阿宅把我拉住。
他呆住,指说「最後一位黑道,拿着我的鼻子。」
「黑道?」
我看,一位瘦弱又看起来傻傻的台客,又抛又接着阿柯的大圆红鼻。
「他们是来这边收保护费的小帮,鲨鱼帮。」
大叔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看他们好像闹完就离开了,
林桑也不理那些臭小子,便继续他的旅程。
「走!跟踪他们!」喝完汤底。
阿柯付了钱,我们矮身追着那群小黑道,穿梭在宁夏夜市里。
走到迪化街里,老宅公寓,
看到他们用生锈的铁梯爬上三楼。
「好!我们已经知道他们住哪了。明天换了黑衣,再来假扮黑道潜入。」
阿柯颇有自信地说。
「你笨蛋呀!」我打了他脑袋。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啦!还等明天咧!」真受不了他的个x。
刚好又有两个看起来弱弱的黑道,要走上去,
我分别用手刀砍了他们的脖子,他们应声昏倒。
「啊!杀人了!」大叔大惊。
「他们只是昏倒而已啦,是没看过电影唷!」
我赶快脱掉他们的黑衣,丢一件给阿柯,
然後再拿出矿泉水,梳成油头样,装男生。
我们走在吱吱作响、感觉快塌的铁梯上。
进屋,灯光全是红se的。
在烟雾弥漫的房间里,有六人,大家都在拿香拜拜,
我和阿柯也乾脆各拿了一支来拜,他们似乎没发现我们这新来的。
很安静,bsi人的寂静,
连呼x1声都感觉很致命。
「好,我们等一下要去东东收款。」
一位感觉是头儿的先发声。
「是!刀疤哥!」众人齐说。
我跟阿柯对他们的默契傻了。
正当大家要走出去时,
我想到,si了,他们还躺在楼下,忘了收屍。
「欸!刀哥!阿文和撇子倒在楼下。」
一个混混说。
「难道被草帮暗算了吗?」一个胖黑道嚼着槟榔说。
「还被扒了衣服。」
「先把他们抬上来。」刀哥套上西装外套,继续说,
「我们先去戏院,等等回来问他们。」
我突然看到了,刚刚抛着红鼻的瘦弱混混。
但是,
现在我跟阿宅,不敢造次。
我们一行人,拿了棍bang,走到了迪化街的东东二轮戏院。
走到里面,我们还没开始办事情,
刀哥就叫我们排排站
「刚刚阿文醒过来打给我,说有两个人,打劫了他们,身分不明。」
刀哥拿着bang球棍,瞪着我们说。
「我老早就怀疑,有人卧底伪装成我们鲨鱼帮,我看是新人g的!」
「蹦!」刀哥一挥,朝着一个理着平头的黑道左小腿打,
平头黑道立刻跪下来,痛到无法出声。
「是不是你!」刀疤哥大喊,戏院内人心惶惶,打算报警。
刀哥瞪了路人一眼,
路人都放下手机,逃走。
工读生都知道,他们是常来的鲨鱼帮,
仍然不敢乱动。
後面两位黑道,急忙地说「刀哥,不是我们……我们有证据……」
他们举证过後,
便躲过了刀哥一挥,没想到刀疤王还蛮讲理的。
我发现我左右两旁的人,害怕到不行,
抖得像全身触电。
一是,阿宅柯;
二是,这位拿红鼻的黑道。
换到询问红鼻黑道时,
他落跑了!
「抓啊!」刀哥斥。
很快地,他被抓到了,
因为他滑倒了,好笨。
而我和阿柯,也被架起来了。
这是当然的,因为我们这两位半小时前来的生面孔,
如不被怀疑也是蛮奇怪的。
「你这什麽啊!弹力球唷!」胖子搜身。
随手就丢了这颗红鼻,还落入爆米花机里!
我跟阿柯,傻眼。
被架住,不能动。
二轮的也不是这样吧!
稍微努力顾一下爆米花的品质吧!
不妙!这个se胖子,下一个要搜我的身。
我用力往下蹲,稍微摆脱了架住我的黑道,而他就是刚刚被打的那个平头。
双手再用力一摆,挣脱了!
我转了一圈,一个後旋踢,落在胖子的脸上,
胖子鼻血不止,倒了。
', ' ')('我再用最快的速度,下压踢,「碰」!
我没绑黑带!但是,我做到了!
平头倒地。
之後,两个混混都抛下红鼻黑道和阿柯,
拿了bang子,对我冲过来。
转瞬,
分别一个侧踢和剪刀踢,
就让他们跌在地上叫妈妈。
「你是李连杰的nv儿唷?」阿柯呆住。
「我跆拳道黑带啦!」我保持战斗位置。
几个大男人,还打不过一个nv高中生。
红鼻黑道,趁乱逃走。
剩刀哥,挥舞着bang子,眼睛像老虎一样锐利,
但没用,因为我转了一圈踢走他的bang子。
再转,打算再一次後旋脚。
「!」我的右脚被刀疤王抓住了!
「啊!」我喊叫着,居於劣势。
刀哥正要把我过肩摔,甩出去的时候,
他怎麽突然昏倒了!
我跌倒,左躯着地。
bang子落地,
我看着慌张的阿宅柯。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杀……杀人了。」
大叔抖音。
「他只是昏过去而已啦!我们赶快走!」我听到警笛声响起。
警察到了。
我们冲到爆米花机,
一起问「红球呢?」
「店经理说脏脏的,整桶拿去丢了。」工读生喝着可乐说。
「丢了?靠!」我搥着柜台。
「丢到哪里?」阿柯急着问。
於是我们循着工读生的指示,走到了戏院後面的大垃圾桶。
翻了好久,
幸好,垃圾车明天早上才来。
找到的时候,
我和阿柯躺在一堆垃圾当中,大笑着。
骑回家的时候,
我们看到那几位黑道上了警车。
隔天上课,累到不行。
昨天好像太用力了,感觉铁腿了。
「欸小贝,你以後要做什麽呀?」一心x1着n茶。
「不知道耶,打跆拳道拿金牌吧。」我托腮,发呆。
「蛤~你都没有什麽梦想吗?唉呀,题组错两题了。」
一心对着英文考卷的答案。
「那你的梦想又是什麽?当街头艺人吗?哈哈。」我转笔。
「我的梦想是要当飞来飞去的空姐,去好多国家,所以我想先考上台大外文系。」
一心拿出英文单字本。
「是喔。」我只回了这两个字。
我想了想,
如果长大後要做的事情,
只是当个漂亮的空姐,一天到晚调时差,
抑或是,考上台大外文的话,
那麽,小时候从产道滑出来的我们,根本就没有长大的必要x。
因为长大这件事情,是多麽廉价的东西。
但是,
如果要我说出b那些目标还要再伟大的事情,
我想我应该也说不出来吧。
我猜,或许有b梦想更强的东西吧,
那应该就是让别人快乐了吧。
「欸大叔,明天加油,打败王力宏!」
我坐在河堤公园的草地上,吃着一包梅甘薯条。
阿柯不语。
夜河映着路灯,也映着对街的七彩霓红灯,
却照不出阿柯的心事。
大叔柯起立,把红鼻当水漂,
咚一声落水。
「欸!神经病呀!这是我们冒生命危险拿到的耶!」
我丢下宵夜,跑到阿柯旁,大力揍他左手臂。
「还有!等一下,卫生所的人会来开罚啦!」
我瞅了他。
「这些问题,真的很重要吗?」
他坚毅的眼神,我之前看过。
我知道,圆规归位了。
後来我才知道,他再也不用红鼻子来证明他有勇气了。
因为他说,
「有些事情,等你要有勇气才来做,已经无法挽回了。」
翌日,
银se星期三被摆了一道。
圆规没来。
留了一大块石头,
刻成「你才是,台北市的街头巨星」。
放在台北当代艺术馆的广场旁,
与「自由男神」并列新现代雕刻作品。
渐渐地,
台北人好像都很健忘,
开始不记得以前有位街艺,
曾经在他们的城市里,驻足停留过。
但,在失忆的人群里,还是有记得的人。
「欸小贝~圆规是不是去纽约当街头艺人了啊?」
一心和我,双
', ' ')('手趴在窗台上,看着c枪的仪队。
「或许吧,ga0不好是跑去太yan马戏团了呢。」
我的手指将一心淡褐se的马尾,绕来绕去。
我闭上双眼,听着风声,
秋天好像到了。
还有一个人,也还记得。
我回到家,
「薇啊,有你的信喔!」老妈在洗菜。
「喔好。」我从信箱拿完信後,走回房间。
有两封信,
一是,跆拳道b赛的邀请信;
二是,阿宅柯写的。
小贝:
嘿,我写信给你了唷!
好啦,我现在搬到高雄了,
如果你在高雄读大学的话,我再带你到处去玩。
这边的街艺都超好玩、超ga0笑的喔!
高雄天气真的是热到不行!
听说冬天才两个月,但好处是冬天都、不、下、雨。
跟台北很不一样吧~
我现在在驳二艺术特区有固定的表演,
而我现在也改名字了,叫做「钉书机」。
哈哈,
等你来高雄,我再跟你说原因吧。
欸,我最近在广播里听到一段话,
我想分享给你。
有人说,喜欢和ai是不同的。
喜欢,没有压力;
但ai有,因为ai需要负责任。
如果小贝你,找到非常非常喜ai的事物时,
请不要等,
可以慢慢来,但不能等。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事情吗?
「每次的来不及,都是因为我们一直在等待有勇气的那个自己。」
记得,不要等喔!
行动,要在勇气前面。
bang打刀疤王的大叔
九月二十日
我却不争气地哭了。
臭阿宅。
有时候,我会想起四眼田j的阿柯对我说的那个情景。
「小贝……你有男朋友吗?」这阿宅突兀地问。
这个臭大叔,
该不会对我有兴趣吧?
「没有呀。」我x1了一口面。
我本来想回,我喜欢nv生,
但我又打住了,因为就连我自己也不太知道。
或许,
在长大的过程中,
我会找到喜欢跟ai的人事物吧。
我不想抵达长大的那个终点站,
我只想享受这趟旅程。
他说,喜欢不用负责,但ai要。
或许我喜欢nv生,但是ai大叔吧,呵呵。
管他的,
谁知道呢?
不要等,行动就好啦!
小花都没有枯萎喔。
「我回来了。」
我转开门把,明亮雪白的病房进入到我的视觉里。
我曾经听说一个都市ai情传说:
只要有人能带着一朵花绕着台湾跑一圈,
如果花都没有枯萎,那麽他ai人的疾病就能痊癒。
「说得简单咧……」
我大喘,双手用力扶在两个膝盖上。
一辆小发财车在苏花公路上,
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开始回想,
我根本不ai跑步,也不太能跑步,
国中时的t育课总是贫血,超逊的,
也常常被凶巴巴的蔡宗凌老师用运动饮料瓶以jg准的抛物线k中。
我摇摇头,叹了叹往事。
举起被我放在右脚踝边的一株j蛋花。
我看着她,
也想起了上上上礼拜在台大医院看到梁敬花的情景。
小花很喜欢j蛋花,
白se中带有一小圈鹅hse的点缀,
这样的花味,清丽甜心,惹人怜ai。
我迈开步伐,嘴角上扬了起来,
连铁腿酸痛都忘了呢,脑袋满是小花闻着j蛋花的侧脸。
左手边海浪拍打翻飞,泡沫恣意溅到岸边,
倏然,轰隆轰隆轰隆轰隆声从後方传来。
我转头,「啧」了一声,
原来是人称白帅帅的陈进飙。
飙哥,穿着白衬衫、雪白西装k、亮白皮鞋,
更何况还戴着白se的太yan眼镜!
骑着宝蓝se的档车,闹哄哄地吵荡了这一整条只有我和他的公路。
飙哥放慢离合器,「哈哈」两大笑声,
就用他传说中的「降龙飙哥掌」,狠劲地拍了我的背心,
我「啊」了一声,妈啊,我只差没吐血,这飙哥掌力道还真大呀!
「哈哈哈哈哈,蓝漫路,我又超越你罗!飙哥支持
', ' ')('你啦!哈哈哈!」
飙哥扬长而去,我护着花盆,在公路边狂乾呕。
漫漫长路,我终於来到台东,
来到最多人乘凉的金城武树树下休息,
喝着路人送我的矿泉水,我放下包包与小花。
我望着这株j蛋花,
被徐徐的秋风吹得摆动,真的很美,
新生与希望,是小花的花语。
下午两点时分,
叶影与yan光在土地上起舞,
我的眼皮有点沉了,瞌睡虫放上了砝码,
我侧身,两只手抱着小花睡。
梦里,我担心我跑不完,
我一直说,你要等我,我马上就来了,
别怕,小花,有我在。
「嗡嗡嗡嗡嗡嗡」声不绝於耳,
我反sx地挥挥手,厌烦地张开双眼。
「啊!」一只大蜜蜂,离我鼻头不到十公分。
我赶紧抓起包包,手里拿起j蛋花,
拔腿狂奔!
「别怕~」一个只穿绿se内k的小胖,
披着排湾族图腾的旗帜当披风、x口还用奇异笔大大地写了个s。
「那是我养的蜜蜂。」
小胖t1an着霜淇淋,继续说:「阿峰来!」
中指般大的蜜蜂听话地飞了过去,被小胖收进牛n瓶里。
後来我问小胖哪里有电话可打,
小胖带我去了一个小村子。
小胖坐在田埂边,
用狗尾草逗弄一只咖啡se的吉娃娃。
我在一家杂货店借用电话,我拨给小花。
「喂小花,是我,阿路。」我灿笑。
「耶!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呢!」
小花在电话另一头呵呵笑,但随後又被脚上的伤口,痛得唉唉叫。
「花儿,你还好吗?我很担心。」我眉宇深锁。
「哎呀,没事没事啦,阿路,你可要连我的份一起跑喔!」
我可以想像小花说这句话时忍痛的表情,光是这样我就心疼难癒。
小花接着说:「吼放心啦,有我在呢!」
我俩蜜语几句後,我挂上电话,
夕yan余晖下,挥别杂货店阿婆与吃着一串烤小卷的小胖。
我继续跑下去。
一直一直一直顺时针跑,
我终於跑到了台中,也跑烂了五双鞋。
第六双,是路过的超马选手林义杰送我的。
我抵达东海大学,
在蔚蓝的天空下,我看着粉白的教堂,衬着浪漫气息高高站着。
我想像着,未来有一天,
我和小花也要在这里结婚。
朦胧地,我看到新娘子与新郎手g着手,下阶梯。
所有亲友,为他们拉了花pa0,五彩缤纷的,
个个好不兴奋,喜不胜收。
新郎往我这边看了一下,
我全身脏兮兮抱着一盆花,脸上胡渣遍野。
他对我竖起大拇指,
露出亮白的虎牙。
我笑笑点点头。
新郎他们一行人,下了小山丘,
纷纷坐上好几辆跑车上,开着车,欢畅地向我道别。
「会不会是赛车选手与赛车nv郎的婚礼呀!哈哈。」
我喃喃,便00小花的neng白花瓣,於是启动双脚。
我跑得很累,超级累,
好像浮在水面上一样,身t根本不是我的!
全身软趴趴地,我蹲坐在桃园火车站前喘气。
陡然,「啊是要不要给保护费啦!」
一个中年矮胖男人对着一位买冰糖葫芦的阿婆叫嚣着,
另一个高瘦男子在旁ch0u烟。
我悄悄地走过去,躲在金石堂前柱子後,
矮胖男依然斥骂,路人纷纷避而远之,高瘦男还是无所谓貌。
我矮身前往,举起小花,yy的红花盆k在矮胖男天灵盖上。
矮胖男,「噗通」一声,颓然昏倒。
高瘦男,愤力扔烟,
拿起在旁的银se球bang,挥舞了过来。
我害怕,想逃,
但来不及了,他的脸孔直直b近,球bang马上就要亲过来了。
这时,我看到夜se的空中有着绿se的物t,
不停快速旋转,飞了过来。
「碰」一声很大,
下一秒,高瘦男跌在矮胖男身上。
我看着地上不断旋转的东西,
我的捡起後,笑了一下,是一瓶运动饮料。
我抬头,蔡宗凌老师一身亮hse运动服,
站在对面百货公司门口,笑着向我挥挥手。
我当然开心不已。
', ' ')('这时我跟老师借了手机,
打去台大医院。
小花没来听。
老师用力拍拍我的肩膀,一边说「有我在啦!」
我点点头,我难过地跟老师分手後,
又在万华跟路人借了几十元打公共电话。
「嘟嘟嘟嘟嘟……」声音依旧空洞,
随後几秒,有一位护士向我说,
十八号房的梁敬花小姐现在正在急诊室里急救。
我手汗淋漓,满头冷汗像个融化的蜡像,
我面情可怖,抖抖抖地挂上电话。
我只想冲去医院,见小花一面!
就在这时,两个高低不等的影子映在我面前,
我转头,是那两位混混!
高瘦男嘿嘿两声後,说:「敢打我桃园苏哥!好大的胆子啊!」
「旺来,你说该怎麽办?」苏哥扭扭脖子,握紧双拳。
旺来随後帮腔:「打爆他啦!」
他俩急冲,我脚底抹油狂跑!
他们狂叫嘶哑,但声音越来越远。
「咦?」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
他们不住挥舞双手,好似赶苍蝇一般。
我笑了,抬头看着站在电线杆上的小胖超人,依然只穿内k,
这次是红se的。
小胖啃着j排对我bya。
「啪」的一声,
他们两个混混最後用路边的安全帽,打si了阿峰。
j排在我眼前掉了下来,「啪踏」一声。
小胖除了错愕,还有怒吼。
伴随着小胖之吼,来了一连串「轰轰轰」巨响。
哈哈哈哈四连声,加上飙哥两掌施力,
苏哥与旺来,哀鸿不起。
「阿路,快跑啊!」飙哥用他白帅帅的上排牙齿,对我大笑。
飙哥过来安慰小胖,示意小胖上车。
小胖红了眼眶,向我说掰掰。
於是我就这样一直跑一直跑,
我想着,小花我来了!我都一直抱着j蛋花喔!
小花都一直好好的,没有枯萎喔!
傍晚五点半,忠孝西路,
下班下课人cha0,最挤、最没氧气。
捷运,太多人,我等不及!
完了,马路是问题,我过不去呀!
「刷刷咻咻」声响传来,
一台深红se跑车一个大甩尾,挡去了台北所有车辆的去路。
左车窗摇下,是东海新郎!
戴着墨镜,向我举起大拇指。
我开心地拔奔,
我抱着小花冲进台大医院,
从一楼,等不及搭电梯,急跳脚,
我慌张着,狂爬楼梯,心中想着,
小花你一定可以的,一定还可以跑马拉松的!
我闪过点滴架、
我矮身避过家属、
一个旋转绕过两三个护士、
突如其来的跳耀躲过迎来的hse滑板、
我爬过一个横在路中央的病床。
我一个箭步,看到十八号病房。
「我回来了。」我停下来,大声喘气。
我转开门把,明亮雪白的病房进入到我的视觉里。
「没关系,有我在。」我落泪,我抱着小花进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