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来当兵啊?”他忽然开口问道,声音中一股风轻云淡的味道,就像找副将聊家常一样。
“啊?”副将被问得一懵。
“你父亲是太傅,在家过好日子不好吗,来这里干什么?”乘风侯又问。
新副将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想没想过,万一回不去怎么办?”乘风侯补了一句。
那副将定在风中,终于看清了风雪之后,乘风侯胶着无尽悲伤和绝望的目光。
“我还有个儿子。将来伺候父亲,养老送终。”副将开口道。
乘风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站起身,抓起在雪地上冻得冰凉的杏花酒。
“召集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狂风大作,天地间皆是苍茫一片,乘风侯的银甲在雪地中格外刺眼,一道鲜红一个孤魂。
他冲在最前面,失去粮草供应了顾家军像任人宰割的鱼肉,顾怀风左右望去,战友一个又一个在他身旁倒下。顾怀风的脸上身上,沾满了血,不知道是谁的血,热血撒向将军魂,又迅速干涸在塞北的寒风中。
他嘶吼,呐喊,拼命地将杏花酒抡起,从一圈又一圈的重围中杀出来,冬天终于在无尽的浓云中撒出一点阳光。
顾怀风将杏花酒扎在地上,向后望去,除了倒下的蛮夷,身边所剩,不过十几人。
前方不远,章继尧浩浩汤汤的部队不急不慢地赶来,可马蹄声嘈杂,副将回头望去,沙哑着嗓子对他说,“将军,蛮夷又来了。但是援军终于到了。”
乘风侯在那副将的口气中听出了希望,他回过头去,摇摇头,趁章继尧还没走近,向后大喊道,“都散开,来者不善!”
众将士一愣。
“我让你们跑!”乘风侯又喊道。
那副将忽然跪下来,“吾等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都他妈聋了?”顾怀风没管副将,大声骂道,“我说话是不是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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