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不知道宴会情况,贸然行动只怕适得其反。”
詹星若这么一说,陈江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跑出来的时候顾情的嘴唇已经微微变色。
“只怕不能再等了。”陈江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顾成渊脸色已经不好,怕是章继尧在酒里下了药。”
“那就不用怀疑了,肯定是认定了今晚要杀了顾情。”詹星若站起来。
“陈江,你可在被宴请名单之内?”詹星若问。
“正是。”陈江答道。
“那你快回,不易久出。等一下我和无争会赶过去。”詹星若转过头,又对无争道,“一会你去宴会,就说想要见见顾成渊,你是太子,章继尧还不敢明着拒绝你的请求,何况只是宴会。你去打乱他的安排,尽量让顾情多说话,少喝酒,如果酒里是迷药,这样能让他保持清醒。”
“好。”无争应道。
“陈江,章继尧既然想杀顾情,一定不会放虎归山,你记得趁章继尧不注意,告诉顾情,直接跑,千万不要留在府里。让他往西门后面那片林子里跑。我接应。”
“明白了。”陈江应道。
“我去打探周围环境。现在就出门。”詹星若道,三匹马从太子府飞奔而出。
夏日的夜晚已经失去了从前的习习凉风,詹星若在外面探路,最近的一条是翻过宫门,从后面的树林逃走,詹星若往树林里走了走,脚被石头隔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这树林在宫墙之后,无灯无火一片漆黑,而顾情和他说过,他童年留下了阴影,天一黑,身体就会不听使唤。
“坏了。”詹星若眉头一簇。心里前所未有地紧张,他怕事情不能按计划进行,怕顾情不能化险为夷,怕顾情受到危险,怕自己保护不了顾情,怕兑现不了曾经给乘风侯的承诺。
他忽然明白了,乘风侯当初不让任何人告诉顾情真相,大概就是存在这样的担心吧。顾情背负的仇恨,突然加重了砝码,人生就会顿时四面楚歌,他的力量,够不够他杀出重围,够不够他自保,詹星若全都不得而知。
他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从西门宫墙到林子里还有一段空地距离,这一段顾情应该怎么办?况且以章继尧的聪明,他一定会防着这一手,林子那么大,詹星若不知道自己先找到顾情,还是追过来的兵先找到顾情。
“顾情。”詹星若不自觉地在口中念起顾情的名字,心脏不住地用力跳动,额头竟然跟着出了一层微微的汗,从前大军压境,兵临城下,他也未如此慌张。
詹星若只得闭上眼睛,调节呼吸。
心中的声音却一遍接着一遍不断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