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陈江他才放心,这样的杏花酒,才对得起“诛神”二字。
顾情没有回答陈江,而是抡着终焉迎过去,仿佛腰间的伤口从未存在一样。
“你到底是谁!”陈江又喊,手下的枪近乎疯狂。
“顾怀风!”陈江喊着乘风侯的名字,一句又一句,一声又一声。
顾情紧紧皱着眉,他也想问陈江,为什么杏花酒会在他手里,但是他不能开口,只能一下一下用终焉回应着陈江。
“鬼面!顾怀风!回答我!”陈江大吼,他已经忘了詹星若和他说的,每一战都要保守地打,不能过度的损兵折将,这时候的陈江,只记得乘风侯,只记得当年没实现的约定。
“你答应我回京城!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杏花酒与终焉激烈地碰撞着,也狠狠地敲打着顾情的心,这一次,竟是顾情一味地防守着,陈江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不断向顾情发起进攻。
“回答我!”他又喊道,顾情咽着唾沫,唇齿未吐一字却已经干燥难忍。
天空严严实实地藏在夜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聚起了云,时间在两人激烈的碰撞中飞速地流窜着。
随着顾情每一次大幅度动作,腰间的伤口都狠狠地撕裂一下,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热了马背。一颗汗珠从顾情的额头上掉了下来。
片刻之后,忽然下起了雨,虽然雨势不大,却砸灭了顾情在河对岸放的火,黑暗追袭上来,顾情慢慢退后,与陈江拉开距离,将枪举起来,信号兵看见,立刻敲响了撤退的鼓声。
大军即刻散开,向着那熊熊烧着的标志火焰涌去。
“鬼面!你到底是谁!”陈江还是穷追不舍,顾情却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他周旋,直奔着那火跑去,可是刚跑到一半,顾情突然意识到不对。
“有埋伏!”顾情情急之下张口喊道,可是为时已晚,先撤退的部队刚一踩到河里就被大水吞没了。
大雨一下,先前放出来照明的火都灭了,为什么独独标记的火还烧着?除非有人看在那里,可是信号兵明明在西侧,是谁点燃了东侧的火?顾情猛然想到,前几日他背着东瀛的酒来天关见军师,路过这条河,看见很多月渚的士兵正在渡河,如果不出所料,埋伏正是他们。
剩下的部队听见了顾情的口令,立刻停住了脚步,果不其然,河对岸立刻跑出一千多人,装备精良,将顾情的军队团团围住。
那领头的将军,便是孔覆一。
顾情的视线在大雨的冲刷下已经逐渐模糊,他一手轻轻按在腰间,眯起眼睛,费力地看着对岸,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布阵!撤退!”顾情道,剩余的军队仍然数量庞大,孔覆一刚刚在埋伏的地方目睹了鬼面与陈江交手的全程,孔覆一自知自己论枪法比不过陈江,而陈江刚才那一阵疯狂的攻击,也是孔覆一见所未见的速度,可即便这样,那鬼面带着伤还是全部都挡下来了。孔覆一虽然喜欢趁人之危,但终究不是个莽夫,见顾情坐在马上没什么反应他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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