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候说着搂住陈江的肩膀,却一下没搂过来,陈江好像钉在地上了,一动不动,牙关紧紧咬着。
乘风这才发现有点不对。
“得了得了,散了散了,我跟小子单独说几句,出去出去!”乘风候道,下了逐客令。
“呦,怎么的还不能让兄弟看见了?”那将士调侃道。
“是啊,回头可别跟你嫂子告状啊!”乘风候笑道,送走那些将士,把营帐门一关,抬起屁股在陈江前面的桌子上一坐。
“怎么了你?”
陈江紧紧握着拳头,乘风反复地追问了几遍,陈江才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竟然有点红,两条剑眉锁向眉心。
“呦呵,你这么凶巴巴的,冲谁呢?他们说得你不乐意啦?”乘风候问道。
陈江没说话,只是吸了口气。
“怎么着跟我还亏到你了,我也是堂堂,”
“为什么要我走!”乘风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陈江打断。一起打过不少仗,陈江虽然年龄最小,但是打仗一点也不比那些人差,受了不少伤,就算差点死了,也没见他哭过,这天却突然在乘风候面前憋都憋不住地哭起来。
“哎呀祖宗!”乘风候赶紧下来,急得在他旁边团团转,“你,哭什么啊,大老爷们的,人家不以为我给你怎么着了,憋回去憋回去。”
“我不想离开这儿。”陈江哽咽着说。
“你想一辈子跟我在西北啊。过这村没这店了。”乘风道。
“那就一辈子在西北,我不想回去!”陈江喊道。
“傻了吧你小子,京城可什么都有,你在西北遭罪还遭上瘾了是不是?”乘风候拍了一下陈江的脑袋。
“到那边,给我好好带兵,你要是有能耐,再让皇上给你整回来。”乘风候道,“还哭,你看你那点出息。”
陈江没有说话,良久,才又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嫌我碍事?”
乘风候还以为给这祖宗哄好了,没想到陈江又来这么一句。
“你怎么这么歪呢?”乘风走过去,握住陈江的肩膀,“听好了啊,我呢,就像一个老母鸡,带着你们一群小鸡仔儿,你们谁要是长大了,我就得让你们自己出去找食儿。月渚哪里需要你们,我就得把你们往哪一塞,咱打仗是为了什么啊?保家卫国啊,在哪保不是保。你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还跟着我这老母鸡干什么。”乘风候一如既往地说着他那不着调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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