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收拾屋子?干什么?”
“接待客人。”顾情道,“尽快吧,客人的马好着呢,很快就到了。”
陆忘遥点点头,还没太反应过来顾情的话是什么意思,几年前,爷爷在世的最后几年,经常把顾情叫出去,跟他单独谈,一说就是一两个时辰,陆忘遥问,顾情也不说。
成渊这个字,是爷爷临死的时候给顾情取的,那时候顾情才十来岁,并没有到及冠的年龄,爷爷嘱咐他积水成渊,方生蛟龙。
从那以后,顾情就一点一点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爷爷尚在世的时候,顾情完完全全地扮演了一位温柔的兄长形象,自从爷爷去世,陆忘遥就慢慢发现,顾情就是条披着羊皮的狼,别说这个人他看不透,说的话都越来越不懂了。
不过对自己好这点算是没变,陆忘拍拍衣服,不再回忆,起身去安排冬至了。
第4章黑心商价,千金一曲(下)
古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派到天关的那位再晚回来点,无争真要以为他让顾老爷给斩了。
要怪只能怪顾府深在柳暗花明处,放眼望去皆是烟花灿漫之地,来使一时昏了头,被路上的姑娘拽走暖了一夜春宵,银杯斟酒,歌舞升平,第二日一早蓬头垢面地起来,看见那带着烫金顾字的信,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要务在身。
天关和月渚,真是天壤之别,繁华若是没法留住人身那具皮囊,至少也能扣下半颗心。
一踏入月渚境内,纷纷大雪就追逼了上来。
“结果怎么样?顾成渊可同意我们的条件?”待那人缓过劲来,无争便急切地问道。
“他……”使节一下不知道怎么总结,“顾老爷说,春后再议。”使节弱声地说。
“春后?”詹星若走过去“春后就来不及了,你没跟他开出我们的条件吗?”
为了渡过这次的难关,无争也是费了大力气争取,算是开了月渚最大放血的价钱,任他一个商人再怎么不缺钱,也不会对月渚开出的这个数字置之不理。
“我说了。”
“他什么反应?”詹星若问。
“他,他说不够,要一千万两银子才给过一辆车,然后给让我给您带一封信。”使节说着从衣服里摸出那封信。
“一千万两?”无争皱起眉,“他这是何意?”
詹星摇摇头,从使节手里接过信,刚一拆开,顾情眉清目秀的行楷便露了出来。
詹星若从头读到尾,忽然一把将信攥起。
“阿离?”无争发觉不对,从他手里拿过信。
信写的很简单,语气也甚好,甚至短短两行就能溢出顾情那轻言细语的模样来,无争从头读到尾,忽然明白了詹星若为何要将它团成废纸了。“他这是?”无争禁不住念道。
少年时期,詹星若单名一个离字,沉默寡言,从不多语,一双如墨般的瞳孔,清澈地倒映着众生万象,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就表露出高于常人的才华和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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