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昭倒很是想念以前在村子里住着的时候,和伙伴们一起去溪边浣洗衣物的乐趣。
薛玲珍仍旧坐在许昭昭旁边那个位置,她今日没有坐开去,老老实实在自己位置上喝酒。
酒过三巡,贵女们不屑来找许昭昭,只有零星几个来向她敬了酒,薛玲珍与许昭昭则不同,在座许多人她曾经都是相熟的,自然来找着她。
薛玲珍今日梳着堕马髻,上面簪了一排拇指大小的浑圆珍珠,明艳照人,就连今日的主角乔容也不及她。
她貌美又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早引得有人不快,便过来道:“薛良媛如今怎么只一个人了?上回让你过去你也不去,又不同咱们走动,倒是生分了。”
薛玲珍知道是来者不善,也不说话。
“还是乔良娣的人缘好,这才得众人爱戴尊重,即便是日后太子妃来了,那也是要敬着几分的,”来人见此更加得意,“当日薛良媛的名声和乔良娣也是一样的,各有所长,如今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薛良媛可要抓紧些了。”
说着竟还瞥了坐在一旁的许昭昭一眼,许昭昭在旁边也早已听得清清楚楚,一面是借着乔容打压薛玲珍,一面虽未提到她实则却也牵扯进了她。
若说乔容和薛玲珍未出阁前是一样的,可一个是良娣一个却是良媛,太子妃之下设两位良娣,薛玲珍成不了良娣的原因有二,一是做人不如乔容,二是名额被许昭昭挤掉了。
薛玲珍终于道:“与你何干?你要挑拨别来和我说!”
来人道:“与我是不相干,薛良媛自己心里清楚罢,别和有些人似的,最后没人搭理。”
许昭昭知道这是在说自己,但她却不好马上对号入座,反而像是上赶着给脸了。
但薛玲珍可不是像许昭昭这般隐忍不发的性子,她柳眉一竖,抬手就把酒泼到了来人的身上。
美人就是要嚣张些,许昭昭深以为然。
薛玲珍这厢当场给了个没脸,那人气得脸色铁青,但被酒泼了一身又怕别人看见嘲笑,也不敢声张。
她怒而又转向许昭昭,指责道:“许良娣位分比我们高,合该管管的,如薛良媛这般肆意妄为,许良娣竟就在旁边看着,这东宫日后会成什么样?”
矛头一下子对准了许昭昭,这下许昭昭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她不可能就默认了这些对她的指责。
到时候荣华风光是乔容的,治理不严的锅是许昭昭的。
许昭昭倒也不怯,只说:“你自己以下犯上得罪了薛良媛,我能管薛良媛,她自然也管得了你。”
“许良娣这话……许良娣可要公道!不然,不然就让乔良娣来评评理,薛良媛到底该不该一言不合往我身上泼酒!许良娣管不了的,就让乔良娣来管!”
第25章变得六亲不认,性格古怪……
许昭昭看着挑事的人起身往乔容那里走去。
那人先时还怕丢人,只想着让许昭昭罚了薛玲珍便罢,这会儿却是不管不顾了。
乔容正和承徽龚濛雨说笑着,龚濛雨那日在乔容面前有些说错话,近来便更是小心翼翼,刻意逢迎。
见此,她便对乔容道:“容姐姐把她们两个叫来问话便是,容姐姐的好日子岂能让她们给搅和了?”
乔容不答话,但是对龚濛雨的提议也没有异议,让人去请许昭昭和薛玲珍了。
许昭昭一听来人说乔容请她们过去,便挑了挑眉梢。
薛玲珍起身,她却一动不动。
薛玲珍看了许昭昭一眼,倒是笑了笑,说:“是了,你不必去。”
乔容远远便看见许昭昭坐着没有动,于是心里更加烦闷郁结。
这个许昭昭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好拿捏的。
不过既然薛玲珍已经过来了,她便问:“为何泼酒?”
薛玲珍道:“乔良娣怎不先问问她说了什么?”
乔容给薛玲珍倒了一杯酒,薛玲珍没有去拿,乔容道:“大家都是姐妹,往后也要过一辈子的,薛良媛实在不用如此,大家和和睦睦不好吗?”
薛玲珍咬了咬牙,正要再解释,却听那边许昭昭已经开了口。
“是旁人先不敬的,我作证。”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乔容她们听见。
乔容本是打算撇开许昭昭不理,没想到她却自己上来了。
而不是她叫许昭昭来她就来了。
在她处理纷争的时候,许昭昭也出面,岂不是与她分庭抗礼?
乔容的脸色慢慢变难看起来,即便是上好的脂粉也遮盖不住了。
离她近的都在看着她,等着她回应许昭昭的话,远的也探头过来看了,不一会儿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乔容忽然有些怨恨龚濛雨多事。
许昭昭那边发生的事,由着许昭昭处置便好,她揽过来做什么?
不过乔容到底是有涵养的贵女,再难也不会当场表现出来。
她笑了笑,说:“一点小事何必争个长短?若殿下回来之后见到我们……”
许昭昭却立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冲着薛玲珍招了招手,打断了乔容:“薛良媛听到乔良娣的话没有?愣着做什么,快回来。”
乔容一下还没反应过来,等薛玲珍过去了位置上,才发现自己竟是被许昭昭反将一军,虽许昭昭没有下她的脸面,但她又怎能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