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郎眯起眼睛懒懒看着顾玫,他生的精致,此时活像一只餍足的狐狸。他轻声道:顾夫人不要害怕,我只是喜欢你这支簪子。
顾玫才不信他的鬼话,她伸手拉住彩玥,仍是一副戒备的样子。
武氏见识过徐九郎的手段,凭他的身手想要杀死面前这二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她拉拉徐九郎的衣袖,低声道:九郎,别玩儿了,赶紧动手吧!
徐九郎生的像狐狸,却有一副猫儿的性子,哪怕到嘴边的猎物也总要斗一斗才肯下手。武氏只当他玩儿性大,这才低声规劝。
不料徐九郎乜了她一眼,嗤道:谁说我要动手的,镇国公夫人生的那样好看,我才舍不得对美人儿动手。说完睇了一眼顾玫,似笑非笑道:趁我还能把持住自己,赶紧逃吧!
顾玫不知道徐九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既发了话,她自然是要走的,她拉着彩玥狂奔起来,似乎慢一些就会被身后的猛兽撕碎。
待跑了一段距离后,只听身后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
第二十九章
顾玫既忧且惧, 一回田庄便躲到卧房休息去了。待体力恢复后,便提笔给周韵写信。
她成亲之前眼拙挑错了人,再不能让周韵重蹈覆辙。顾玫将白日所见写到信中, 写完以后让下人连夜送到周府。
第二日,顾玫正和庄头查看新买的桑树苗,只听门房回禀:夫人,周小姐来了。
周韵?她怎得来的这样快,顾玫赶忙放下手中的桑树苗, 到井边净了手匆匆往正厅走去。
周韵顺风顺水的活十几年, 父兄疼爱,母亲娇惯, 定受不了如此大的变故。顾玫一边快走,一边琢磨该如何安慰周韵, 她那样直爽的人,半点委屈都受不得,可千万不要哭坏了嗓子。
待回到正厅,顾玫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多余,周韵不仅一点都不伤心, 还兴致勃勃的,一副想要看好戏的样子。
周韵迫不及待走到顾玫跟前, 拉住顾玫的衣袖晃了晃,雀跃道:昨日那对狗男女怎么亲热的, 我活了十几年, 可从来没见过活春宫,还是你有福气呀!
顾玫
她轻咳一声, 抬眼仔细端详周韵, 发现她的兴奋确实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 并未故作坚强,这才放下心来。
劳作了半日,顾玫口渴的很,她走到桌边喝了一杯茶,这才问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周韵眨眨眼,不假思索道:我为何要伤心?我可是连那徐九郎的面都没见过,自不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伤心。
虽说周韵的亲事是长辈订下的,但顾玫倒是没想到周韵和徐九郎从未见过面,既没见过面,自是没有感情的,伤心也就无从说起。
顾玫展颜一笑,还是周韵有福气,虽和一个猪狗不如的人订了亲,但人家没感情呀,那像她,她未成亲时就将一颗真心给了傅玄安,这才导致了成亲后郁郁寡欢,愤懑而死。
顾玫看向周韵,认真问道:出了这一档子腌臜事,你打算如何做?
周韵拿起桌上的桃子咬了一口,入口清甜,味道可口。她咀嚼几下,待把口中的食物咽下去后才道:退亲,必须得退亲,遇到这样的人渣不退亲,难道还留着恶心自己不成?
她倒是通透,顾玫轻声道:你能想开就好。
周韵不以为意,待吃完桃子又缠着顾玫问昨日那对狗男女亲热的细节,顾玫被她扰的不胜其烦,就差拿棍子赶人了。
二人玩闹了一通,周韵难得正色起来,她看着顾玫,小心翼翼道:你在庄子待了这些天,大约不知道镇国公府发生的事。
顾玫挑眉:镇国公府发生了何事?
周韵轻叹一口气,声音也低了下去,磕磕巴巴道:镇国公把林婉接回去了,听说林婉怀了身孕,已两月有余。
顾玫一怔,上一世林婉也是孕有子嗣的,但这一世她被傅玄安送到了庄子,顾玫便以为她不会再怀有身孕,没成想进庄子以前就怀上了。
林婉平日里就爱动小心眼,现在又怀了身孕,也不知得张狂成什么样,顾玫咂舌,管林婉如何,自己不让她占了便宜也就是了。
顾玫知道周韵害怕自己伤心,实际上她一丝伤心也无,为了让周韵安心,她的语气甚至还夸张了一些,她道:我是镇国公府的主母,便是那林氏怀了身孕也越不过我,你莫要担心。
顾家势大,只要顾玫自己能立起来,镇国公府自然没有人能欺负了她去。周韵倒是不担心顾玫的地位,只是怕顾玫伤心,当初顾玫对傅玄安的感情她可是瞧在眼里的。
那样深的感情,总不会说没就没了。
顾玫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所谓,索性也就不说了,假以时日,周韵总会明白的。
林婉已回府住了五日,傅玄安虽对她不冷不热,老太妃却把她放到了心尖上,吃的用的都力求最好,就连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是换成了有生育经验的妇人,唯恐出一点差错。
这五日正巧顾玫不在家,府内好些见风使舵的下人便将林婉当成正房夫人一般伺候,公侯之家的妻妾起初比出身,到了最后比的却是子嗣。